而在她思考的时间里,出租车拐过一个弯,一脚刹车,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温梦拉开后备箱,把摄像机放进去,抬脸对小常说:“麻烦你先回单位,把机器还了。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小常疑惑地从副驾驶探出头:“梦姐你要去哪里?”
“晚点和你说。”温梦嘱咐他,“快把脑袋缩回去,小心别被撞掉了。”
说完挥了挥手,在导航软件里输了一个地址,按照地图指示的方向,转身往南走。
***
从侄子的茶室到新厂街胡同,走路大概要二十来分钟。
温梦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太阳远没有中午那么毒。借着巷子里的树荫,她打开手机上先前汇总的资料信息,再次比对了一下路牌。
这一片早年属于毛纺厂和琉璃厂的交界地带,人员复杂,亟待拆迁。不少人家或是已经搬走,或是正打算挪动。过道上堆满杂物,越往胡同里面去,越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气氛。
而王宁德的故居就在不远处。
那间小院看着微有些破败,木楣上堆满厚厚的灰,门上落了一把铁锁。一辆自行车倚在院墙上,把手被链子胡乱捆住。因为太久没被骑过,长出一圈圈深褐色的锈。
一切都还停留在主人走时的样子,等待着故人归来。
倒是邻居家的门是新刷过的,过年的春联还没有掀下来,看上去仍然有人居住。
温梦在那户人家前停住,犹豫了一下。刚要抬手,邻居家的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一个小女孩探出头:“你也是来找隔壁那个老爷爷的吗?”
温梦愣了下,很快想明白了:“是之前有个叔叔也来过吗?”
“对。”小女孩大概七八岁,正在换牙,笑起来时露出几个小坑,“不过你们来晚啦,我妈妈说,那个爷爷早就搬走了。”
“这样啊。所以你妈妈认识那个爷爷,对吗?”
“对,他们可熟了,爷爷还教过她画画呢。”
温梦急忙问:“那你妈妈现在在家吗?”
“不在,我妈出差啦,过几天才能回来。”
温梦想了想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小女孩:“那等你妈妈回来的时候,能不能麻烦她打一下这上面的号码?我有些问题想问问她。”
“好呀。”对方接了过去。
天干物燥,小孩火气又壮,手里汗津津的,像个小火炉。温梦被烫了一下,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