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完善着,不敢在彻底完成之前给她看,而是等待公开的那一天。
即便眼下不会结婚,即便分手之后,温梦有很大几率根本不会再去他的画展。廖维鸣也依旧在好好准备这些东西,因为这是他的心愿。
他希望她往前看,哪怕这样意味着要放手、要分开。
这是他给她的奇迹。
画室里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只有温梦的呼吸声。长久维持的成人壳子终于被敲开,露出那个抱着膝盖默默流泪的小孩。
她站着,想着,沉默着。渐渐觉得有些很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滑下来,于是伸手摸了一把。
直到看到手心一片湿漉漉的时候,温梦才发现,是自己哭了。
第37章 【结尾加2000字】 第二次见面时,……
从北京到马尔代夫, 直飞需要将近九个小时。
廖维鸣坐久了有些疲惫,随手拉开飞机舷窗的遮光板,往外看去。窗外是层叠的云海, 阳光在云朵中间找到空隙,大咧咧晒进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把头等舱座椅烤得温暖。
热度袭来, 让气氛逐渐变得昏沉。对于昨晚整夜未眠的人来说,此时应该好好睡上一觉才对。
廖维鸣果真也放平了座椅, 闭上眼睛。只不过翻过两次身之后,他的意识依旧是清醒的。
因为有些事情在脑海里坠着, 让他无法入睡。
“你和温梦真的分手了?”
——昨天李彦诺站在画室里, 讶异地问道。
廖维鸣沉默了很久, 点了下头。不用再多说些什么,彼此的意思都明了。画室的门就此关上,李彦诺转身下楼。
而廖维鸣在画室边角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像是被留在了真空中。人在做着呼吸运动, 胸口起伏, 氧气却进不到肺里, 窒息又无助。
他的朋友、他的爱人依次离开了。
身边又只剩下满满一屋子画陪着他, 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耳旁是不耐烦的斥责:“一天天的, 就不能培养点正经的爱好?画、画、画, 能挣几个钱?”
“廖总您不能这么说。我做美术老师这么多年了,能看出维鸣这孩子很有天赋……”
“天赋有什么用,你也不看看有多少搞艺术的最后饿死了?他要是能挣回本来,我就继续供他读。”
而让父亲没想到的是,廖维鸣的那幅画后来真的卖出去了,两万元整。
于是斥责变成赞扬:“画得好, 多画点。爸爸给你开展览,一直开到学校门口去!”
仿佛在大人眼里,什么都是生意,什么都是钱——生活里就只有这么两件事,根本没有艺术和理想容身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