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吓得往后跳了一下,回头就要开骂,跟车里的她对上眼睛,张开的嘴巴僵住。
“上车!”她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王午站在对面的路上犹豫了一会,然后乖乖走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他问。
程阮阮:“相亲。”
他很明显一怔,然后带着点不可思议看着她。
程阮阮神色淡定:“去哪,我给你送过去。”
他没回话,而是问:“你跟我野哥?”
“别废话,去哪?”程阮阮感觉今天夜晚的自己出奇的有耐心。
谁想到她话音一落,旁边的王午竟猝不及防哭了起来。
程阮阮从来没看过男人在自己面前哭过,吓呆了。她冲着王午道:“喂喂喂,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王午拿拳头抵着眼睛,呜呜摇着头。
他平时吊儿郎当的,这么一哭,程阮阮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那股被她一直强行压制的悲哀似乎也要卷土重来。
用力呼了口气,程阮阮说:“你怎么了,被打太重,太疼了,要不我带你去医院?”
他摇着头,整个人蜷缩在副驾驶上。一个大男人,看起来像只委屈的小虾米。
程阮阮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我发生这种事都没哭呢。”
他却说:“对不起。”
程阮阮一愣:“跟我道什么歉?”
他哭的人都抽起来:“是我害你跟野哥……野哥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程阮阮鼻子一酸,说:“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扯,这跟你什么关系?”
他摇着头:“那天在医院,他说要下去找你,是我拉着他。我太软蛋了。我怕我妹妹出事,除了他,我不知道依靠谁。他一直帮我忙前忙后,等好不容易忙完,他出去看到车里没人,本来要给你打电话的……然后我妈……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
虽然程阮阮确实有些气宁野那天把她留在车里后没再管她,但她清楚,事情会走到这一步,肯定不是因为这件事。
她呼出一口气,从前面的抽纸盒子抽了几张纸递给王午,说:“别哭了。这不关你的事情。我跟他本来就只是合同关系。他对我……”
“胡说!”王午叫着,“野哥可喜欢你了。我从来没看他对谁像对你这么细心过。”
程阮阮立刻寻找解释:“也许只是他的服务意识变强了。再说了,他对你们也不差。”
这话一说,王午哭的更大声了。
他哭着说:“野哥就是太重意气了。是我害了他。是我们。这些年,要不是我们拖着他,他早就离开棚户区了。不对,要不是那年高考出事,他估计大学就不会回来了。他以前说过,他这辈子最不想待的地方就是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