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逐渐到来,大风吹得屏幕上的影像愈加得模糊。
阮星渊一边调试仪器一边查看屏幕上的情景。
这间工作室是独属于他的办公室,他所做的研究是观察企鹅的生活状态。
科考站里有一位对企鹅很喜爱的女性,已婚,名叫荆巧曼,因为太喜欢企鹅了,时常跑过来这里看企鹅。
“小阮啊?我进来了?” 是荆巧曼的声音。
阮星渊应了一声,没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他试图在茫茫企鹅群里寻找到自己观察的那一只,但是这很艰难,他没能成功。
寒风吹得企鹅摇摆不停,外部的企鹅面对着这样的暴风雪显然很是吃力,企鹅们不得不转着圈分担彼此的压力。
风雪更大了,测量仪上显示,南极的大风以每秒二十八米的速度吹来。帝企鹅们暴露在冰盖上,以身体同风雪作斗争。
每过一段时间,外部的企鹅就会挤进去,同里面的企鹅做交换。
成年企鹅们交替抵挡巨大的暴风雪,面对企鹅生存的又一次艰难挑战。
没一会儿,有一只企鹅倒下了,胖胖的身体趴在冰凉的雪地上。他的同伴们无力去搀扶他,阮星渊也知道,他坚持不下去了。
帝企鹅颈侧橙黄艳丽的毛发逐渐被大风掩盖,企鹅身上冻了一层霜,风雪愈大,他的尸体很快便消失在白雪之中。
荆巧曼进来正看见这一幕,心疼得要命,“不是那只企鹅爸爸吧?”
阮星渊观察一只企鹅爸爸观察了一个月了,他叫他顾家鹅。这名字来源于荆巧曼。
这是只温柔的企鹅,冰天雪地里不吃不喝耐心地孵化自己的蛋,已经孵化了六十六天了。
六天前,企鹅宝宝们陆陆续续从蛋里破壳而出,顾家鹅也不禁多次低头看自己的蛋,只是他的蛋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在其他企鹅高兴地带自己的孩子时,这只失落的顾家鹅寂寞地低头看自己的趾,日日期盼着自己的蛋能有些动静。
“没,不是他。”
阮星渊四处查看,那只企鹅有些特色,他脖颈处的黄色绒毛向下有些突出,比其他鹅都要长,像个领带似的,很好辨认。
又一波企鹅换了出来,穿过拥挤的企鹅群到达外部。
阮星渊心紧紧跳了一下,是那只企鹅爸爸。
暴风雪依旧在继续,一点儿也没有消停的样子,谁也说不准这会持续几天。
企鹅爸爸小步地移动,每挪一步就要低头看趾,生怕自己的蛋掉出来。
冰天雪地里,如果蛋掉出来,没过一会儿就会裂开,里面还没来得及孵化的小企鹅将会彻底死去。
荆巧曼看不下去,推门出去。
阮星渊几乎是数着时间看屏幕,按照之前的频率,企鹅们约半小时轮换一次,他等不及想让这位可怜的企鹅爸爸进到中间感受温暖。
中间的企鹅们头朝里,屁股朝外围在一起,尽管外围的温度足以冻僵企鹅,内部的温度却能达到 37 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