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余贴着池砚的脸,问:“池砚,你想说什么?”
“小余……”
池砚用尽全力,也只能虚无缥缈地吐出这两个字。
可是这两个字在裴问余听来,像是狂风骤雨,击打的他喘不过气——悬了一路的心,在此刻终于溃不成军,不知从哪儿吹来一股冷风,顺着裴问余的鼻腔,灌进他的心肺。
裴问余一手捂着嘴,一手抓着池砚,蹲在病床边,呛咳得昏天暗地,发出的动静,差点把护士招来。
咳完不够,还干呕,池砚见裴问余这个架势,急着想起身看看,可一使劲,浑身的疼又把他拍回床上。
裴问余咳完之后声音嘶哑,他怒道:“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池砚勾了勾裴问余的手指,说:“小余,你怎么比我还吓人?”
“你也知道自己吓人吗?我才离开你一晚上,你就成了这样,池砚,你让我……”
池砚自知理亏,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打断他说:“小余,我口渴,我妈不让我喝水。”
“嗯,我偷偷喂你,别让她知道。”裴问余找了一根筷子,沾了一点水,滴在池砚的嘴唇上,然后轻轻吻了一下,说:“不能多了,只有一点。”
池砚意犹未尽,不知是因为水少了,还是吻不够,只能摩挲着裴问余的手,轻轻摩挲他的掌心,缓解这种难耐地心痒。
裴问余看着池砚,直到打完一瓶点滴,护士过来拔了池砚手里的针,检查了一下伤口,问:“还疼吗?”
“疼啊,都疼哭了。”
护士姐姐特温柔的说:“没事儿,正常现象,过两天就不疼了,现在有点发烧,注意体温,温度高了按铃喊我。”
“好。”
裴问余把护士送到门口,打听了一些护理方法,回到床边,终于脱力似的软倒在池砚身边。
他把脸埋在池砚的脖颈,不肯抬起来。
池砚伤在肚子,所以胸以上的感知和活动力还不错,他轻轻抬了抬左肩,问:“小余,睡着了吗?躺下睡。”
“池砚……”裴问余闷着声音说:“我现在的五脏六腑都被你捏在手里,血淋淋的,比你还疼……”
池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有点接受不了,刚想反驳,突然觉得脖颈处一片温热,他讶异道:“小余,你……哭了?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嘶!”
裴问余满腔的痛夹杂着怒,哭得压抑,完全听不得池砚说话,一口咬在他脖颈侧,咬重了又心疼,松开嘴,却已经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