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剩下沙沙地落笔声和挂扇机械地运作,异常催眠,池砚实在忍不住,一不小心,睡了一个早自习。
直到被人叫醒——裴问余把一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矿泉水直接贴在池砚的脸上,下手丝毫不留情。
“嘶!”池砚被冻个激灵,捂着脸瞪着罪魁祸首,“干嘛啊?扰人清梦,有事吗?”
“没有。”裴问余拧开矿泉水瓶盖,瓶口对着池砚的嘴唇,点了点,“喝吧,醒醒神,下一节师太的课。”
池砚:“哦。”
后座位的姜百青苦中作乐,对上池砚就‘啧啧’耍贱,“池砚,你最近精神怎么这么萎靡?每天大半夜的上哪儿做贼去了?”
裴问余大概是觉得好玩,明知故问的附和:“是啊,干什么去了?”
太欠收拾了,池砚有气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很想跟他一般见识,于是,他一边灌着冰水,一边竖着中指,说:“关你俩你屁事。”
“切。”姜百青还不消停,转着笔侃侃而谈:“根据我的经验吧,你这种状态属于鬼迷心窍,沉迷在极大的新鲜感中,唔……总不可能是学习吧,你是不是早恋了?”
这他妈瞎猫碰到死耗子。
池砚偏过头,见了鬼似的问姜百青:“扯你的蛋吧,你哪儿来的狗屁经验?”
姜百青努努嘴,下巴点着不问窗外事的林康,说:“见得多了,暗恋也是恋啊——看见没有,胖子就属于鬼迷心窍典型,唉,愁啊……”
只见林胖子看似专心刷题,对他们这些狗屁倒灶的话题毫无兴趣和反应,实际上,七魂六魄装的心思全在前桌赵晓燕身上,遇上不会做的题,抬头看上几眼,转一圈回来,下笔如有神。
人家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货情人眼里全是解题答案吗?
池砚有样学样地在裴问余身上转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倒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的脸印得更加清晰。
果然都是狗屁。
裴问余全程笑而不语,坦然应对池砚投过来的视线,然后,把鬼迷心窍这个词按在他头上,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姜百青见没人理他,老神在在地吹了一声口哨:“唉,算了,咱一心都扑在学习上,没空搞这些花花世界的事情——胖子,嘿!胖子,叫你呢!”
林康大概是盯着人家的背影抬入神,对姜百青的叫唤充耳不闻,直到被那倒霉玩意儿踹了一脚。
“啊?”林康摸着被墩麻的屁股,无辜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叫我吗?”
“唉……”姓姜的脑残少爷翻着一本政治书,开始高谈阔论:“要我说啊,这种事情早说早明了,表个白有什么难的,没准人家早就知道你这豆大的心里装的是什么了。再再说了,万一半路遇上什么变故,或者杀出一个程咬金,你觊觎的人将不再属于你,那多冤啊——是吧小余?”
这番话,从一个高中生嘴里说出来,简直不成体统,但裴问余眼下已经得偿所愿,所以听着居然颇为认同,他颔首:“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