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池砚的话音刚起头,就被裴问余横手打断:“不要。”
裴问余把池砚手里的东西还给老板,老板见没推销出去,打算继续努力努力,但裴问余没给人机会,拉着池砚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走去。
这一届的学生不好忽悠啊。
池砚被打断了购物性质,也不恼,只是感叹说:“可惜了。”
裴问余:“可惜什么?”
“别的不说,就那串佛珠的做工也值二十块钱啊。”池砚走马观花,兴致缺缺地扫着摊位上花里胡哨的工艺品,说:“来都来了,总得买点什么做个纪念,看来看去,就刚才那个还入得了眼。”
“买了你挂哪儿?”
池砚理所当然的说:“脖子上啊!”
裴问余的视线随着池砚的话音,在他的脖颈上巡视的两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在被围巾覆盖的深处,还有藏起来的红痕。
裴问余喉结微动,之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池砚见他不说话,递了一个略带疑问的眼色。
裴问余直接无视,手掌倏地放在池砚头顶上,拧着他的头往山上指:“别看我,你是来拜菩萨的,不是来逛景区的。”
“我知道啊!可是菩萨呢?”池砚说:“半个小时了,我连菩萨的影子都没见着。”
“走累了?”
可能是上香拜佛的态度不大端正,山道上突然刮起一阵寒风,池砚随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还行。”
裴问余蹙眉,问:“我早上给你准备的药吃了没?”
池砚目光微闪,默默挪开了自己被控制在裴问余手底下的脑袋,跟蚊子似的嗡了一声:“忘了。”
说完,他在裴问余发作之前,拔腿就跑。
裴问余:“……”
累个屁!健步如飞。
师太因为爬山爬得精疲力尽,根本没多余心力管这帮熊孩子,所以到山顶之后,原地解散,放任他们自由活动。而这群毛孩子根本不懂上香拜佛的套路和正确姿势,也分不清哪些佛分别是什么作用,于是进庙之后,本着心诚则灵的态度,看见个菩萨就下跪,框框磕头,再念几句保佑这个保佑那个的话。才半个庙走下来,膝盖基本没歇,颇有三步一拜贵上西天取经的冲劲。
池砚觉得自己没有太多所求,他生活惬意,物质丰富,精神满足,所以不贪心,他跪在佛像面前的时候,心里念叨的都是关于裴问余。
求他高考顺利,求他往后一生,无灾无难。
来这儿的大多数人,把这一次当做高考前最后一次放松,大家拜完菩萨,成群结队,沿着山顶的路,在呼啸的西北风里,赏了一把寒冬山色。
下山时天色微暗,师太在山脚下的一家小饭馆里订了饭菜,用青菜泡饭喂饱了这群正在发育中的少年郎们后,又把他们赶羊似的赶进了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