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让他说得冠冕堂皇。
何梅气结:“以前吃了两口就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不是你这位缺德玩意儿了?”
“以前年轻。”
何梅弹指蹦了池砚一脑瓜:“说人话。”
池砚不想说,坚定地闭上了他尊贵的嘴皮子。
服务员打包完油焖大虾,笑眯眯地问池砚:“小帅哥真懂事,还有什么要打包的吗?没有的话,咱们要开始收桌子了。”
池砚环视了一圈圆桌,头一次真诚地觉得铺张浪费不可取,他指着没怎么被人碰过的鱼肉,自己又点了几个新鲜的炒时蔬,吩咐服务员:“都装在一个保温袋里,再给我鲜榨一杯橙汁。”
“好嘞。”
在一边听着看着的何梅,优雅地给自己带好围巾,然后不甚随意的问:“你这是给谁带吃的?这么贴心。”
“没有,有备无患嘛。”池砚面不改色,张口就来:“明天大年初一,是家店都关门了,家里也没人做饭——妈,你做饭吗?”
“哦,我不做。”何梅拎起包走去前台结账,“这几天我不在家。”
“你去哪儿?”
“有事儿。”何梅含糊其辞了跳过了这个话茬,接着说:“既然打包了就多带点儿,你张阿姨过了十五才能回来,别让自己饿出毛病了。”
池砚:“那外婆呢?外婆怎么办?”
何梅偏头看了一眼站在酒店门口,彼此搀扶的俩老太太,说:“你外婆去你姨婆家住几天,我看她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出去走走也好。”
“得了——”池砚一摊手,打着趣说:“我这公子哥摇身一变成留守儿童了,大过年的,想消遣都没地方去。”
“你没地方去?”何梅非常不信这个邪,她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找出一张卡,“随便花,过年期间这家酒店不关门,实在没地方去了,可以来这边住两天,反正你也没几天快活日子日过了。”
母子俩之间没有客气一说,池砚收了卡,笑着说:“谢谢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裴问余抱着小北打开公寓的门,被迎面糊来的积灰呛了个天昏地暗。
屋里的摆放,甚至拖鞋的位置都丝毫不变,可见,这几个月并没有人回来过。而那位舅舅浸泡在赌鬼们营造的温柔乡里,被扒皮抽筋,却乐不思蜀,压跟就不知道,也不关心他的亲儿子和亲外甥的去向。
小北看上去很失落。
不过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也许是自我调节能力不错,他失落没多久,就想开了。
行李箱被放在门口,踏进这个家门,谁也没打算长住,但过年还是要有个过年的样子。裴问余带着小北,花了一天的时间,大致把灰尘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