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有好好吃饭吗?”
“没有。”小北不太好意思地揉着肚子,“家里只有啤酒和白米饭,我吃不了多少。”
池砚蹙着眉,问:“你怎么不打电话找我?”
小北听到池砚这么问,脑袋越垂越低,他小声地说:“我……哥哥不在,我不好意思麻烦你。”
“你……”池砚突然上火,没地方发泄,只能在心里口诛笔伐地把缪世良又拉出来鞭尸了一通。
小北见池砚不说话了,他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睛看了看,看见池砚好像生气的样子,又慌慌张张地讨好他:“池砚哥哥,我知道我爸爸坏,但我总以为他能变好——别的小朋友犯了错,他们的爸爸妈妈也会打会骂,可是过后,都是拿着糖哄着的,为什么我没有?”
池砚无言以为,“可是小北,你并没有犯错。”
“我知道,哥哥说了,犯错的是我爸。”小北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反问池砚:“池砚哥哥,我努力想变成爸爸喜欢的样子,可是怎么做都不对,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不知险恶的童真,始终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池砚不忍心打击他,却也实在不能违心地安慰他,只能转移话题,“小北,你是不是想吃糖了?别指望你爸了,我给你买。”
这个问题也许他永远也等不到答案,缪想北心知肚明,他不再纠结,笑着搂住池砚的脖子,点着头说:“好,我想吃苹果味的。”
“啧,怎么跟你哥口味一样。”
小北煞有其事地说:“对啊,哥哥喜欢的我都喜欢。”
池砚脸蛋一红,弯着眉眼,离开了公寓。
事与愿违,池砚把小北送进医院后,上上下下检查下来,他的健康状况并不理想,被徐医生勒令住院做透析。
小北很沮丧,但是没办法。池砚为了哄他开心,特意外卖打包了牛排,又从超市买了一堆零食,供着小祖宗似的终于见小北活泼了起来。
池砚为了不让裴问余分心,没把这事告诉他,自己没时间往医院跑,就花钱找了一个护工,反正在池砚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全都不是事。
日子一天天地迈着均匀的步子往前走,在裴问余回来的前一天,风和日暄。池砚把小房间的被褥、枕头全拿到了院子,他在院子里搭起了竹竿架,然后让它们迎着阳光,沐浴春风。
等忙活完,发现院子还空了一半的位置,张阿姨拍打着被子上的棉絮,对池砚说:“池砚,去把你睡的被子也拿下来晒晒,还有空位呢,放的下。哦,对了,我看这天也不会再冷了,不穿的棉衣外套也都拿下来,晒干净了好打包!”
“欸好!您等等啊,我去拿。”
池砚哼哧哼哧地跑上楼,先进了小房间收拾裴问余的衣服——裴问余过年回去时没带多少东西,大部分衣物都留在这里,整整齐齐地叠在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