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皮被撑开,一束强烈的光照射进来。他皱起眉,摆动脑袋向后缩,却怎么也逃不掉。
“早上好,公爵大人。”一个声音说。
那束光被移开了,卢卡得以勉强睁开眼睛。这是个狭小黑暗的封闭空间。他背靠一侧的墙,坐在铺满地面的干稻草上,双手被麻绳绑住了。轻微的晃动透过墙体传来。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听起来他们在一列火车的货运车厢里。
身边的男人正把煤油灯放回摇晃的地面上。
“您睡得还好吗?”伯爵的男仆格雷高里说,“很抱歉,我们可能粗暴了点。”
“水……”卢卡感到喉咙苦涩干渴,脑袋则突突地疼。
格雷高里拿着一只水壶走到他面前。卢卡想要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接过来,却半途被打开了。男仆一只手捏住他的两颊强迫他张开嘴。他的牙碰到了冰冷坚硬的壶嘴,水涌进来,但他还没吞下去多少就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可以说话了吗?”男仆观察着他,“还是您准备先用点早餐?”
卢卡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吃力地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淌下来的水。 “早餐,谢谢。”
接着他的肚子上就挨了一拳。他腹中翻涌,侧过身子把刚吞进去的水和一大堆其他东西吐在了干草上。
男仆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扳正:“感觉怎样?”
“格雷高里,”他眼前一片模糊,唾液从嘴角垂下来,“……伯爵大人想要什么?”
“您对三一学会说了什么?”
“哦……”他说,“是什么让你们觉得……他们会……相信我的话?如果不是我,七瓣……还能是从哪里来的?”卢卡用手腕按摩腹部,同时去摸腰间的口袋。怀表不见了。他们很专业。大概是昨晚的强烈冲击和过量酒精的后遗症,他的情感仿佛被锈蚀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