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新哭笑不得:“我哪唱过啊......”
“嗯?是我记错了吗?”温故坐在沙发上,支着下巴认真地看向他,“那天晚上在会所门外,你喝醉了,我送你去酒店的路上,你......”
我草。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醉后唱戏的习惯?
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被这么一搅和,全客厅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摄像大哥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也将摄像机的镜头向他这边转了转。
盛知新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定,试了试音:“那阿姨先来?”
温母不和他客气,开口便是一段经典的《女驸马》。
盛知新手上一动,高胡特有的音色毫不含糊地追上了人声。
温母唱完几句,微微一侧身,示意下面该他了。
盛知新虽然心里紧张得很,但刻在记忆中忘不掉的唱词流水似的从口中唱了出来,自然得就像他一直都是个黄梅戏演员一样。
一首《女驸马》唱完,温母似乎还没唱够,又换了首《天仙配》。
《天仙配》要比《女驸马》有名多了,毕竟那句“夫妻双双把家还”估计没多少人没听过。
两折戏唱罢,温母对着盛知新连连夸赞道:“厉害,真的厉害。”
盛知新心里那块石头倏地落了地,不着痕迹地抹了把额上的汗,将高胡递给温母。
刚刚乐器入手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不一样的分量,和小时候他玩的那些不一样,估计大有来头,卖了他都赔不起。
巫桐率先发表了自己的震惊:“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会民乐,没想到还会唱戏,真是太厉害了。”
他之前也有意去学京剧,但《贵妃醉酒》第一句“海岛冰轮初转腾”就给他折腾了个够呛,最后还是收了学戏的心思。
而且学戏不仅仅学唱功,如果要做武生,手脚上的功夫也落不得,如果认真学,那必然要冬练三伏夏练三九。
正因为体会过,所以巫桐才格外佩服盛知新。
“都是小时候学的了,”盛知新说,“自从我妈......自从我上高中后就再没练过了。”
其实是练过的。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他经常一个人躲在屋里,用乡音唱《女驸马》,唱《天仙配》,唱《孟丽君》,就好像自己还在六七岁时家中的乐器行里,生活还没有现在这么糟。
温母的矛头落在了温故身上:“你看看你,让你学你不好好学,家传全断在你身上了,我这一屋子宝贝传给谁?”
温故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盛知新:“传小盛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