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撑在身后,心口还在起伏,那沉冷的眸光在此刻竟变得虚浮。
宋知蕙依然不动,只继续道:“所著不止伏生之解,还有杨歙之解,若王爷不嫌,奴婢所解到时也可写出。”
晏翊半阖着眼,望着面前凌乱的发丝,不知在想什么,只低低“嗯”了一声。
“那若奴婢著完此书,”宋知蕙抬眼看向那山水屏风,声音竟比以往又沉了几分,“王爷可允奴婢自由?”
“嗯。”晏翊应得很快,有些出乎了宋知蕙的意料,她似是不放心,又道:“王爷一诺千金。”
“别试探孤。”晏翊长出一口气,慢慢坐直身子,将身前薄衣重新系好,起身朝里间走去,“孤既已答应允你离开,便不会反悔。”
里间传来洗手的声音,宋知蕙待那声音结束,才再次开口,“奴婢是说……自由。”
离开可以有许多种方式,一刀毙命不也是离开。
晏翊一边擦着手,一边笑着走出,“怕孤杀你?”
两个聪明人之间,装糊涂是最没有必要的事,那《尚书》内容乃治国之道,当初杨歙之死,不正是因为如此。
“王爷不会吗?”宋知蕙抬眼朝他看去。 许久后,她开始起身穿衣,云舒帮她烘发时,她忽然压声道:“对了,王爷身边无人伺候,那信公子呢?”
云舒没有多想,只随口回道:“也没有的。”
“为何?”宋知蕙道。
云舒手上动作一顿,欲言又止道:“他们说……说……”
宋知蕙起来好奇,坐起身看她,“怎么了,与我可直说。”
云舒凑过去将声音压得极低,“传言这信公子面上是王爷收养的义子,实则……两人……”
云舒还是不敢说出口,但宋知蕙已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