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浅之听到了,心中暗暗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的确,这一趟来,一是为了确认楚何的身世,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赵明棋的孩子。
二是想将楚何带走,至于将他带到赵明棋身边让他们父子相认、再领到皇帝面前替赵明棋挽回一点点圣心,还是半路杀掉、为他自己斩草除根,曲浅之尚没有决断。所以他没有动用大寺的人,否则,人还没带过去,赵明棋,甚至皇上就会知道这件事。
曲浅之只想帮赵明棋,那个自他11岁便看进眼中的人,同时也希望对方的眼中只有自己。什么私生子,什么别的女子,曲浅之希望赵明棋通通看不到。
最近朝中大臣为了立嗣之事吵的沸沸扬扬,建议皇帝从先皇剩下的几个儿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们中挑选一位立为储君,其中呼声最大的是先皇九子赵明棋和先皇十六子赵垂章。
赵垂章在江南有以张家为首的世家大族做支撑,同时江南又是朝廷的纳税大户,今年入秋后丰收硕果的捷报频频传来,赵垂章深的皇帝之心。
偏偏这时候赵明棋出了事——有人状告赵明棋私开矿场,党同伐异,结党营私。对方来着不善,不仅有从矿场中逃出来的百姓作为证人,还有各种证物。
皇帝大怒,但赵明棋连声喊冤,加之又是皇帝比较疼爱的兄弟们之一,于是只是做了幽禁在府的惩罚,并命令大寺暗中调查此事。
没想到,可塔却在金城外意外见到楚何,他的模样,同年轻时候的赵明棋太过相像。
“我怎么可能对他的孩子动手?”曲浅之笑了笑,否认,“我只想把他带到生父身边,毕竟生在王府、成为王府世子,甚至在未来或许是世间巅峰也未可知,不管怎样,都比在这个小镇子自生自灭强啊。”
而寒川却了然一笑,是曾经曲浅之最讨厌的那种成竹在胸的笑容:“怕是赵明棋最后鹿死谁手都未可知吧?所以在对待楚何的问题上,你才会在杀与不杀间摇摆不定。”
此话一出,曲浅之蓦然变了脸色,连声问:“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见寒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不言语。
而这份不言语让曲浅之知道,曲寒川还是当年的那个曲寒川,聪明,看透世事。他的目光之高远没有随着身份的降低而变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