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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冷血,当老邓跳下天台后他想的是丧葬费怎么办,不能让老邓体体面面活总要体体面面死。

    一地血污多难看。

    宋醉望着病床上始终未醒的男人想,为什么生病的是阿亭不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生病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也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很长段时间丧得很明显,生病的却是怀抱温暖的阿亭。

    他潜意识里拒绝亲密关系,没遇上宋天天前连猫也不想养,不觉得自己有多冷可对方捂热了他,告诉他才不是讨人厌的小朋友。

    像太阳般的阿亭就该过完温暖的一生。

    他之前想分手除了对方的欺骗还有一个原因,他不确定对方能喜欢他多久,冬天最冷的不是没有热源,而是有了热源又消失。

    但宋醉坐在病床边忽然觉得和对方的平安比起来,什么也不重要了。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男人苍白的脸,试图用自己手泛凉的温度温暖对方冰冷的皮肤。

    “醒了就和好吧。”

    见贺山亭没有反应他吸了吸鼻子说:“说实话你讨人厌的地方挺多的,挑剔矫情又爱骗人,但如果和你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秒男人睁开了眼。

    因为贺山亭睁眼的速度太快,坐在床边的少年错愕愣了愣,没做好对方突然醒来的准备。

    男人那双蓝灰色眼睛定定看着他,除了苍白的肤色依然是散漫的神色,仿佛只是不小心醒了。

    宋醉没有立即叫医生,回过神仔细关上病房的门低声问:“你的病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

    贺山亭音色懒洋洋的。

    “我看到你口袋里的药瓶了。”宋醉尽可能组织着语言,“你发病是不是因为声音?”

    空气沉默了会儿。

    他直直对上贺山亭的视线,他没有探究私隐的好奇,但他不想今天的事再发生了,他握上了对方扎着针的手。

    “没什么大不了的。”贺山亭的嗓音轻描淡写,“我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有时候也不知道听到的是不是真的,太刺耳会头疼。”

    宋醉没法体会那是怎样的感受,周围的声音在脑子里放大,但能让人疼得晕倒肯定是极难忍耐的声音。

    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肯定很难受,每分每秒如同在刀刃上都是折磨,因为需要绝对的安静,只能住在空旷寂寞的房子里。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那还好,他可以买个大房子,大概是霸总文看多了,在贺山亭没醒来之前他已经在脑补脑瘤还是白血病了,幸好都不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山亭偏头想了想。

    “很小的时候。”

    宋醉不清楚是不是贺家的遗传病,但贺山亭从未提过自己的父母,只说过圣诞节去看在德国的外婆,许家人对贺山亭的态度也是恭敬大于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