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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先生的话让他开始思考为什么要学物理,如果是为了挣钱没有比物理更不挣钱的学科了,如果是为了隔绝现实,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

    他大可以选择一门前景光明的专业,而不是和物理大厦上空两块儿乌云较劲。

    现代物理前路是看不见的迷雾,他可能穷尽自己的一辈子,也只能堪堪触摸到乌云底端,这并不是件投资回报相称的事,按道理他这样的人就该在金钱堆里打滚,偏偏想要不自量力拨云见雾。

    大概是从他在讲台下听老邓讲球状闪电,又或许是当初贺山亭对他说适合读书,他从六便士里看见了月亮。

    如果不是喜欢又怎么能完全沉浸,想到这儿他拨通了杨老先生的电话:“因为我喜欢物理。”

    杨老先生似乎松了口气。

    “那就好好学。”

    宋醉挂了电话预备下床看书,但有只懒洋洋的大猫缠着他不放,他按了按太阳穴说:“你手从我屁股上放下去。”

    “太累了不放。”

    宋醉不由得一滞,昨天半点看不出这人有哪里累,察觉到身后有抬头的迹象,他磨了磨牙开口:“那以后两天一次。”

    贺山亭慢条斯理改口。

    “为了宝贝儿累也值得。”

    “谢谢我不需要。”

    “爽完就不认账了。”贺山亭在他后面一顶开口,“昨天是谁抬起来让我进去的?是谁嫌我慢让我快点儿的?”

    宋醉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昨天比较投入就留下话柄了,不对他钻地缝前应该先把这人的嘴堵上,为什么能厚颜无耻说这样的话。

    客观来说他是爱贺山亭的,但爱只有一瞬,比如现在他就想丧偶了。

    “说两天一次就是两天一次。”

    他斩钉截铁拍板。

    “那明天开始。”

    贺山亭覆了上来。

    拍板完宋醉就后悔了,因为他不知道每次的时间这么长,后来他获得狄拉克奖时的感言是珍惜时间,公众都十分疑惑这位最年轻的获奖人为什么如此少年老成。

    *

    偏远的训练营里,凌晨四点许宁麻木从木板床醒来,说是床不如说是两张光秃秃的木板,板子上还有大小不一的倒刺。

    他的背被生硬的木板压出淤青,但他没有时间抱怨,打着哈欠冲向板材搭成的小澡堂。

    因为去晚了连澡堂都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