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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种疾病,他的人生几乎被摧毁,是傅时遇拉着他走出深渊,将将看到曙光的这一刻,死亡的镰刀却又悬在了头顶。

    他明明才二十六岁。

    虽然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距离母亲的离世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他也已经长大成年,但当初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感觉好像并没有被时光彻底带走,在这一刻悉数卷土重来。

    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到全身发抖。

    而那个能给他勇气的人这十年间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

    十年了,他的生命里一直只有傅时遇。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傅时遇的电话,听筒里传出熟悉的声音,还有那股熟悉的不耐烦。

    “又怎么了?不知道我这个时间在公司吗?”

    “知道。”夏至言小声道。

    他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跟自己男朋友打个电话都要纠结这么久,只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可是今天周五啊,我想着等会接你下班,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点菜,然后我陪你回家看看傅叔叔吧。”

    “有什么好看的?我每天住在家里看不到吗?”傅时遇不耐道。

    四年前,国家通过了同性可婚法案,夏至言也刚好毕业,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甚至不用出国也能结婚了;可就在这时,傅时遇的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也患上了严重的肾病,身体每况愈下,公司的担子一下子落在了傅时遇的肩上。

    看着忙碌疲惫的傅时遇,夏至言没有再提起结婚的事,悄悄地念完了硕士,留校成为了一名大学老师。

    他知道自己可能帮不了傅时遇太多,只想着尽量不让自己成为对方的负担就好。

    就这样,他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傅时遇,直到最近两年,傅叔叔的肾功能开始衰竭,却一直没有找到可供移植的□□,为了照顾父亲,傅时遇搬出了之前两人同居的公寓,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家里。

    “是啊,你都住在家里;傅时遇,我快两个礼拜没见到你了。”夏至言捏着电话的掌心渐渐渗出汗水,“今天刚好是夏至,之前我妈常说‘冬至饺子夏至面’,以前你和傅叔叔都最喜欢吃阿姨做的手擀面了,很久没吃过了吧?”

    “等会我们去超市买把苋菜,我回家做给叔叔吃,也让他高兴高兴。”

    “夏至言,你无不无聊啊!多大的人了,几天没见有什么大不了的?!”傅时遇这会已经捧着电话离开了办公室,之前压抑的不耐烦也变成了明晃晃的嫌弃,“我爸想吃什么不能叫家里的阿姨做?你自己的厨艺什么鬼样子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这么大个人,也是时候该懂点事了!我今天还要加班,你自己回家吧。”

    说完,他“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面对听筒里的忙音,夏至言默默地出神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