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一句,他是在圆场,暗示虎儿赖赶紧找借口,好全了大家脸面。
顾九倾神色未变,“胡大人近来是劳累甚多,本宫也晓得,之前本宫无瑕顾及东宫事务,许多事情没了决断人,不得不暂时搁置了。”
这哪是没决断人因而搁置了事情,是压根没人做事。他们有的是空挂一个闲职,有的是别的官员兼领,还有的以此为快速晋升的踏板。皇帝有意不让东宫势力壮大,他们这些人全是朝廷的臭鱼烂虾挤在一块,要么没能力,被阉党和世家排除在外,要么心思压根没在东宫太子身上。
“看到你们这般为他着想,上下一心,本宫很欣慰。厌辞,你去本宫库房里拿两根百年人参,明日送到胡大人府上,让他好好补补,本宫要让他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不能这时候累倒了。”
虎儿赖听着两人的话,脸上的笑容不知该继续还是该收了。
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胡悯来,他今日在太子面前欲盖弥彰地告他状,太子不但没有怪罪,反而要重用他。
这就是一波收买胡的心的手段了。
秦雄识趣,连忙行礼告辞,虎儿赖自然也跟着离开。
等人走了,顾九倾身子往后一靠,寒声道,“本宫就没几个人用了,还来搞这出。”
“自古哪个二把手不想着临自己最近的位子,何况是自以为有能力的。”裴厌辞在他身旁倒了一杯茶,“许是白日里胡大人咄咄逼人,问殿下有没有可行的新的税法之策,被旁的大人们诘问,殿下没有出声阻止,他就想当然地推断殿下也是厌这人的,这才殷勤地来上眼药。”
他们的一言一行必须尤为注意,有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让底下的人曲解了意思。 “谁真的想好好做事,关心本宫安危,本宫难道瞧不出来。”顾九倾一口闷了那茶,“无能之辈好歹是向着本宫的,比那些只会奉承的好不知多少。”
顾九倾就算接掌了东宫,还是面临一个问题——无人可用。
也许更严重,当初他隐居太子府,皇帝无事给他。如今他算是接掌了政务,这要是将东宫管得一团糟,这不就让外人看笑话了,更让朝中大臣觉得他能力不行,不堪大用。
御下是一门手段,当手下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精时,更是一门手段。
“虎儿赖也没有那般不堪吧。”裴厌辞笑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乱搅动是非,成日盯着别人的一举一动,还是磨练得不够多,定力不稳。”
看来顾九倾对这个外邦人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了。
诚然虎儿赖有以上他说的这些毛病,但也说明此人是有想攀比上位的心思的,可能放在别处会觉得此人太过毛躁,急于上进。但今时今日的东宫,想要积极做事,搏得太子侧眼相待,以此求得提拔的人又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