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灯火点点, 裴厌辞根据齐祥和萧与对国子监目前暴/露出来的弊病,脑海中梳一份自己的解, 使唤棠溪追伏案执笔, 他歪靠在一旁,手肘支着上身, 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口述。
灯火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 阴暗黑影与暖光交替在棠溪追身上流连, 鬼魅而灵动。
偶然间从思绪中抽离,往对面瞄了一眼,九千岁带着些许嗔怨却又听话地执笔, 认真记录下他的一字一句。
他不禁莞尔。
直了身子,手架在矮几的另一头,探了脑袋去瞧他写的字。
刚则贴画, 媚若银钩,字字挺拔隽峭,自带别样的潇洒风流,细究之下,又暗藏骇涌的机锋。
他是茫茫纯白的染黑者。
裴厌辞正为这字而惊艳,额头突然被笔杆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抬眸,棠溪追的面庞高于视线,又近在咫尺。
脑海里有一刹那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