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一个问题,礼部不会同意。”
“我知道,先让我试试。”裴厌辞道,“大人你就看这些举措对国子监发展有没有利。”
“你找谁求的方?”齐祥兴奋地肯定道,“有些点子切中要害,我都想不出来。”
“群策群力。”裴厌辞笑道,“大人的法子是一个人想的,下官有很多人帮忙。”
齐祥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好一个‘群策群力’。若是五年前,我拿着这么好的举措去与礼部那几个狗/娘/养的辩上一辩,没准陛下就能直接当场同意了。可惜啊,朝中财政困难,你说各州府要成立新的衙署,这是一笔极大的开支不说,礼部也不可能同意,知道为甚吗?”
“知道,若是成立单独的教育衙署,那就是受朝廷垂直管辖。国子监是天下书院标杆,官学从前一直也是我们管的,颁布法策规范施行的权力自然落到我们头上,仪制司抢不走。他们与国子监交恶,肯定不会眼睁睁任由我们拿到实权。” “是这个道。”齐祥眼里的酒气早一扫而空,只剩下兴奋过后的茫然惆怅。
他有满腹牢骚和心事。
他想说世家争权夺利,到处圈人圈地,是像菟丝子一样的毒瘤,看似依附于顾家王朝这棵大树,实则正在盘缠着它不断吸食血肉精气。王朝倒了,还会有下一个被他们扶植起来的王朝。
他想说朝廷党派争斗混乱,阉党横行无忌,百官怒不敢言,太子火候未成,尚未有抗争之力。
他想说朝中绝大多数官员尸位素餐,全都是狗屁!
他想说很多很多,但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
裴厌辞是世家人。
他们之间,也不过见过几次面的同僚,不知根底,不可能交浅言深。
以及他的举措,就算是当下国子监迫切需要的,但朝廷无钱,礼部贪权,与国子监关系紧张,再好的举措也看不到施行的一天。
他只能疲惫地拍拍他的肩头,安慰这个仍带着满腔热血的年轻人,“想法很好,你去找礼部试试吧。”
有些事情,需要他们自己经历一遍,就知道有多恶心了。
裴厌辞微笑道:“那大人你是同意了?”
“嗯。”
裴厌辞将章程收好,临走前想起了甚,问:“不知大人交代给方大人的事务是甚?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解决国子监的财政问题,以及整肃国子监监生乱纪行为,重新制定、严格推行监规。”齐祥又拿起了酒葫芦晃了晃,察觉有酒,仰头便喝了一口。
“这事你无需管,让他来做,现在你们可是竞争关系。”
“下官明白。”果然齐祥有意考核他们。
但听这内容,怎么感觉比他拿到的考核更简单,“下官有个疑惑,为何下官与方大人做的事情不一样?下官要做的事情看起来困难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