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子监这几位监生也一同去。”裴厌辞指着一旁的几副年轻面孔道,他们有出身布衣,也有出身富商,还有几个爹是地方五六品的小官。
监生们赶忙站起来,躬身应是。
正说着,外面传来禀报,说李仁安来了。
裴厌辞走出门迎接,其余官员跟在后头,刚出来,就见那宦官用尖细的嗓音大喊道:“就是他们,科考舞弊,将他们给我抓起来!”
方才还在和朝廷要员同坐一堂的监生顿时慌了,打呼“冤枉”和“救命”,被靛衣内侍毫不留情地押住,带了出去。
“等等,”裴厌从容不迫地开口,“带走我的人,李内侍不该给我个说法?”
“说法?”李仁安细长的身子随着这两个字左右晃了晃,似乎喝了小酒后还在品味一般,“裴大人,今年的科举协权,是你国子监从礼部那里硬要来的。现在,科举出了这么大纰漏,你最好立即进宫,跟陛下解释清楚,没准陛下还能宽宥你。”
他脸上的每一条肌肉,没一个毛孔,无不在炫耀自己手中的权力,以及对他的碾压。
“我知道了,但在这之前,你们内侍省的人最好将我的人放开。”
“奴婢是奉陛下口谕前来。”
裴厌辞迫近一步,一字一句强调道:“我还没有亲自问过陛下。”
顾亿随给他的口谕算个屁。
李仁安鼻孔剧烈地翕张,鼻梁两侧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将不甘从眼里塞回去,挤出一个笑容,“裴大人要违抗圣谕?”
“李内侍怎么能这样污蔑一个朝廷命官,谁让你这样说的?”裴厌辞玩味道,眼里的压迫气势一点没减,“据我所知,陛下尊我为太傅,可没见一点不敬的意思,你难道想说是陛下让你这样做的?”
李仁安深吸口气,气急败坏地怒吼道:“放人!”
监生察觉到压迫自己的手松动,立刻挣脱束缚,朝那些阉奴狠狠地吐唾沫。
“李内侍看起来一直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裴厌辞浅笑,走近一步。
李仁安惊吓一般后退一步。
“李内侍难道怕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做甚?”裴厌辞失笑,小声道,“叫你背后真正的主子来跟我谈。”
“他不就跪趴在你的脚边,摇尾乞怜么?”李仁安讥讽道。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踹到地上,身子飞出好几丈远。
“裴厌辞,我是陛下咳咳咳咳……身边的贴身大内侍,你怎么敢!”
“不好意思,脚滑,没站稳。”裴厌辞转身看向国子监和一种官员,“你们可以为我作证吧?”
刘彦和赵臻赞同地附和了他几句。皇位是他们这些手握重权的大臣将他推上去的,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个木偶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