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心血,好几个月以来的努力,
全部付之东流。
剩下的车间基本上只被波及到两三个池子,育苗场的人将其余三个车间安排好,最后才过来,走到温浅对面,蹲下身,
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温浅的车间,他们数了数,
就剩下四个还能看的池子。
拿去做实验都不一定够。
那一瞬间,温浅仿佛重新回到了被沈苏御抛下的那一刻,但似乎比那一刻更要疼,那都是她的心血,就等同于她的孩子。孩子没了,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疯掉?
温浅又去剩下的那几个池子看了看,趴在冰凉湿漉漉的水泥台面旁边,蹲了好久,没人敢去打扰她,她盯着对面漆黑的水,眼睛肿成桃子。
温成蹲在她身后,捏着她的肩膀。
人群逐渐散去,天开始泛起鱼肚白,最终只剩下了温家的父女俩,
以及站在更远处的沈苏御。
有人看到了沈老板,还跟他点头打招呼。沈苏御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他心爱的女孩受了伤,都没办法帮她缓解。
他想让温浅开心,
却发现,
他连开心怎么去书写,都找不到门路。
*
这件事给温浅的打击很大,最开始那两天,连饭都吃不下去,只能被温成逼着吃,因为她还在喝药,喝药不吃饭,对胃特别不好。
后来逐渐开始吃饭了,但每天扒拉饭的速度都很慢,喜欢吃的东西只吃一两口就吃不下去,绝大多数时间都蹲在烧过后的车前门口,看着那被灰烬填满的池子将池水过滤,将剩下的幼苗救出,
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六个池子的量。
可剩下的幼苗,因为也曾受到过灰烬的感染,即便是存活下来,生长的却并不乐观,有些长到一半,突然就死亡。温浅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有工人过来跟她汇报,小心翼翼地说,说哪个哪个池子里的幼体,又死了多少多少。
这种难过啊,真的很难走的出来。就好比你读研读博,手上的实验项目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毕业有了希望。结果同事一个不小心,将你存数据的电脑全部给格式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