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常在装模作样地托了托耳后的步摇,装作漫不经心却又十分怪声怪气地说道:“嗐,还不是为着二公主的事么,陛下恩典,特叫了周太医为二公主调理身子,二公主康复有望,我这做娘的,心情好些也属正常。”
周太医?
几个答应的表情不由微微僵住。
“武姐姐,您所说的周太医……”
“正是给陛下请平安脉的周太医周大人呢。”
嚯~
答应们顿时不敢说话了,连讽刺的眼神都不敢有,武常在大获全胜,高傲无比地回了后殿,等她的身影消失了,几个小答应才对视一眼,不由露出愤恨的表情来。
陛下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还给武常在做脸。
“哎,到底有个公主呢。”
是啊,人家毕竟有个公主,那是陛下的亲生女儿,陛下哪怕再不喜欢,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夭折的,几个答应再次羡慕起武常在的肚皮来。
与此同时,斜右角的景仁宫里。
柳贵人掩下喉间的不适,接过宫女手中地药汤一口饮尽:“可曾打探清楚了,那个蠢货今天去了哪里?”
“回贵人的话,打探清楚了,武常在去了永寿宫,珍贵妃请了周太医来为二公主调理身子。”
“当真是为了调理身子?”
“……是。”宫女回答地略有些迟疑。
柳贵人立刻瞪向她:“怎么?”
“贵人,永寿宫远在西六宫,又被珍贵妃治理的铁桶一般,咱们没有人在里面。”宫女说着,脸上不由露出屈辱与愤恨:“奴婢也是小瞧了这位民间选上来的娘娘,竟有这般手段。”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往里面安插进一个人。
“那位有皇帝护着,咱们的人安插不进去也属正常。”柳贵人对这个珍贵妃不熟,不,该说后宫妃嫔对这个珍贵妃都不太熟。
这人独居西六宫,不爱与人交往,除了皇帝之外,想来就连皇后都不敢说自己了解珍贵妃。
“那个蠢货想来也不会发现什么,而且她那张嘴一天到晚胡言乱语的,便是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柳贵人说着蹙了蹙眉,面上露出一丝郁闷来。
那日武常在上前来打招呼,她就该转身就跑,而不是跟她说那几句话。
柳雪是个沉默性子,她那日算是破了功了。
“她还是不肯用膳?”柳贵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开口问道。
“是,贵人。”
宫女垂下脑袋,说起旧主时,心底多少有些不落忍:“她如今重病缠身,想来也是因为病痛的缘故,所以才不能进的下饭食。” 她有些无奈地拍拍水琮的肩膀:“陛下往下挪一挪,臣妾给你揉揉头。”
水琮竟真的往下蹭了蹭,将头枕在了阿沅的腿上,让出了她的一双手来给他揉头。
温软的指腹轻轻揉捏着胀痛的额角,水琮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声音也有些瓮声瓮气的:“爱妃无事不登三宝殿,轻易不会往朕的乾清宫来,今日特意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乾清宫是水琮寝殿,更是妃嫔侍寝居所。
这么些年,也就永寿宫和坤宁宫得了皇帝的留宿,其它妃嫔尽数被召来乾清宫侍寝,侍寝完了还不能过夜,得在一刻钟内穿上衣裳回去自己的寝殿。
所以阿沅很少会来乾清宫。
水琮也不强求,他只当阿沅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