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死因是舍利。这些赴宴之人,盗走了朱弗的救命稻草,等同于杀身之仇。
他放下尊严,一再恳求下,无人得以怜悯之心。
一个一峰之主,在陷入人生绝境之时,会做出什么决定?
人到疯魔,除开死亡,就是想让罪魁祸首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青烟就是证明。
朱弗到底与妖佛有所来往,想必那青烟中的毒物,定然亦十分厉害。它将整个天台峰罩进封闭的一方天地里,而峰内之人,就是青烟嘴边待捕的猎物。
也许是关不渡表现得太过淡然,临到关头,鹤归竟也不惧。他想知道,一个算无遗策的沧澜楼主,究竟怎么破这个局。
于是鹤归问道:“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走?”
关不渡:“居士,冒昧问下,您今年贵庚?”
“……”鹤归垂眸看他,“二十又七。”
“啧。分明正值壮年啊。”
鹤归:“……你想说什么。”
“我腿脚不便啊。”关不渡笑,“居士这个年岁,不至于和朱弗一样患上痴呆症吧。”
“……”鹤归说,“我现在掐死你你的护法会来救你吗。”
关不渡摊手:“她们追舍利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么,楼主。”鹤归抬手指了指漫到院外的青烟,“请问这个怎么解决?”
关不渡最后说道:“听天由命。”
鹤归:“………………”
虽然关不渡看起来成竹在胸,但与鹤归无关,他还要找鹤酒星,暂时不想交代在这里。
鹤归拽紧了包裹,靠近胸口的地方放着离开洞庭时准备的回春。若当真事态紧急,他还可以用体内的真气抵挡一二。
青烟蔓延的速度很快,且毫无可乘的缝隙。鹤归将关不渡推回屋内,想要借屋子拖延一些时间。
此时关不渡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他沉默片刻,默默从袖中掏出匕首。岂料他还没动作,就被关不渡挡住。
他说:“省点力气,别放血,不值得。”
鹤归讶异地抬起头。
青烟还未到跟前,关不渡应当不是中了青烟的毒。若是朱弗对舍利一事早有判断,或许几个时辰前,他在前厅时就已下了手。
可是为何他自己没事?
鹤归犹疑着,片刻后,只听屋外传来一阵哭声,他从窗纸往外看去,就见朱珠摔趴在地,一手抱着只兔子,另一手拖着一根长长的禅杖。
他心中一惊,急忙出门将朱珠抱了进来。
见到鹤归,朱珠便断断续续止住了哭声,末了还极其乖巧地把眼泪擦干净,才带着哭腔说:“哥哥哥哥,我不哭了,爹爹说,让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