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归垂眸看向他的双腿:“你又走不动路了?”
关不渡点头:“先天不足,甚是可怜。”
鹤归:“…………”
他扶还不行吗?
鹤归一手扶上他的腰,立刻就触到一片湿润,似乎是冷汗透过衣衫渗了出来。
但关不渡表情坦然得毫无异样,鹤归顿了顿,也不点明。
然而别看关不渡看起来劲瘦,其实沉得吓人。鹤归好不容易将他搀扶到床边,脚下却一个不稳,手上的力道一偏,就带着人齐齐栽了下去。
关不渡被鹤归压在身下,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行不行啊?”
鹤归不答,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行。
最后还是关不渡自己翻了个身,才靠上了床。
鹤归累得气喘吁吁,一抬头,就见关不渡已阖着眼,几乎陷入深眠。
他的呼吸微不可闻,胸口的起伏都不大。鹤归站起身,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在天台峰的时候,关不渡曾经站起来过,而事实证明,这位楼主的眼睛是没有丝毫问题的,只是腿偶尔会出些毛病。
特别是天气不好的时令。
鹤归想起,怀枝曾说,关不渡的生辰是在冬至。
这个年轻的楼主,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可这终究是别人的私事,好奇归好奇,鹤归还不至于亲口去问。
他给关不渡盖好被褥,又拉好门窗,才放心离去。
一出门,眼角便掠过一片绯红色的衣角,看起来像是怀枝。
但怀枝不是刚出门么?
鹤归一时犯了疑虑。
他在原地踌躇片刻,顺着方向跟了过去。由于没有内力,鹤归不敢跟得太近,只虚虚得跟在远处。
只见怀枝轻车熟路地穿过书院里的桥,又绕开大路,最终来到一棵枫香下。
树下站着一个男子。
鹤归凑近看去,忽而呼吸一滞。
是景誉。
景誉背对怀枝,听见动静才转过身来。脸上挂着鹤归熟悉的笑意。
怀枝却面无表情,眼中还带着几分抗拒。
她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听说天台峰的事了,就猜到关不渡会带你来这里。”
“那又怎样?”怀枝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眼中一片寒意,“你们已经抛弃我了,就不要再做这些假惺惺的事。”
“抛弃你的不是我,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