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子车渊平么?”鹤归淡淡道,“我虽与朝堂无任何关联,但姚玉春祸乱朝纲,即便是为了誉叔,我也要让他吃一次瘪。”
关不渡摇摇头,笑着默许。
鹤归受了如此重的伤,却只需用真气运转一个大周天便可再战。都说用剑之人,无论体魄还是心智,都须如剑一般凛冽。现在想来,此事也并非毫无根据。
可是鹤归不同。
他的剑意凛冽,人却是暖的。
有些时候,甚至可称作多情。
剑光四射。
关不渡没有回头,也不必回头去看。他自怀中掏出匕首,在掌心一划,血痕一现。
在王敬书惊诧的眼神里,关不渡将渗血的手掌摁在了石门之上。
第40章 我心匪石
“深儿,往上看,你能看到什么?”
夜空万里无云,月色不现,星辰如灯。
何砚深说:“星星。”
他张开手,想要去抓了一颗,结果抓了个空。
忽然,一辆小巧的机关弩车嗡嗡叫着,从院外驶了进来,将何砚深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弩车并无生命,一左一右各装了四个车轮,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何砚深一抬手,弩车的头部就蹭了过来。
沟壑纵横的木块有些扎手,何砚深却觉得有趣,问:“这是什么?”
何恨水笑:“机关。”
“机关是什么?”
“机关、图阵,是祖先师门留下来的东西。”何恨水说,“你只有先掌握它,才会了解它。”
机关弩车“咔咔”地往前走去,围着何砚深转了一个圈,临到大门前,突然被一双手制住了行动。何砚深顺势一看,霎时兴高采烈地往来人身边跑:“祖父!”
何与堂年过半百,却仍旧精神矍铄。他轻松地将何砚深抱起,在他鼻尖上一弹:“今日深儿有没有调皮啊?”
何砚深轻轻一哼:“我几时调皮过?”
老人呵呵笑开,不与幼儿争辩。何砚深得了趣,便驱赶着机关弩车出门撒欢,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林与堂的脸色沉了下来,哑声道:“恨水,现在让他接触机关术还太早。”
何恨水轻轻摇头,无奈道:“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
那时关不渡尚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等明白后,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