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1 / 2)

于是博士问:“你是我的父亲吗?”

“不,我不是,你父亲是我的哥哥。”他说:“我是你叔叔。”

他趴在床边,看起来有千言万语要说,那双黑眼睛写满了伤痛和释然,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蔡叔叔用手指轻轻地、轻轻地、几乎没有碰到的抚了抚她的手背皮肤。

“疼吗?”他最后说。

刚才被用力捏在手里带来的疼痛其实没有那么剧烈,而且如果不是她先伸手的话也不会被抓住,博士甚至想要安慰他两句。

但是她说不出不疼。

这两个简单的字成了有体积和质量的实物,堵住了喉咙。

博士觉得自己突然特别想哭。

大脑尚未有所反应,甚至对此感到非常疑惑,但大滴大滴的眼泪已经酝酿,聚集,最后从眼角滂沱而下。哽咽、啜泣、抽噎,这些动作在博士的印象当中几乎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人,从不会因为他人的一两句问候而感到动摇。

但是现在,她突然感到非常疼痛。

不是手上被抓握后的疼痛,更多的、累积的、深埋在骨肉之下的疼痛正因这一句问候而浮上水面。不知源头的、汹涌蓬勃的彰显着自己,让人忍不住发起抖来。

有时情绪太起伏也会消耗体力,博士觉得哭了一会儿可能睡着了,不过好在,托蔡叔叔的福,博士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她叫蔡融恒。

还挺好听的。

比博士好听点。

之后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她几乎不和任何人见面,除了叔叔之外她甚至没见过几个医护人员。融恒察觉到这里可能是某种性质特殊的场所,为一些不方便公开就医的人提供医疗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