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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次王大人来的信却让他哑口无言,愤愤不平。

    原来,是他瞎了眼,看错了人。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疙瘩,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是中国人内部的事,可是颜泽苍倒好,竟然敢在国难当头,对洋人摇尾乞怜起来!让洋人对大清施压,只为逼季淮璋低头。

    在剧烈的愤怒过后,季淮璋感受到了一种自心底深处迸发的心灰意冷起来。

    无论他怎么周旋,无论他们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精力,无论他们花了多长时间兴办洋务,可是当洋人的炮舰一来,他们就变得溃不成军,不战而退。

    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朝廷自己都不敢打,不想打。

    洋人的坚船利炮一来,对方还没开炮,朝廷自己就先跪下了,洋人还没取刀威胁,朝廷就自觉献上金银财宝。

    朝廷……已经丢了心气。

    洋务运动这么多年,可有什么成效?

    就连二流列强法兰西都可以轻易地把炮舰开进马江内海,让朝廷花了无数银子兴建的闽州水师近乎全军覆没,而法国人却只减员5人。

    七百多人和五人。

    这似乎就是大清和法兰西的差距。

    扣心自问,朝廷为何不敢打,不想打?

    不过是因为,打了,就算胜也是惨胜,反而会削弱朝廷兵力,无法……镇压国内。

    打仗,可能是要亡国的。

    所以……朝廷怎么敢打?

    这一切如何不让季淮璋心灰意冷?

    现在,就连颜泽苍也对洋人跪下了。

    季淮璋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屋檐处的勾心斗角,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珠撞击瓦片留下清脆的声响,古诗形容说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他突然想起来了小时候在乡间见过的糊裱匠。

    他读书这么多年,为官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似乎也只是在做糊裱匠的活计。

    ……

    于是,在周一的早晨,青县的十所华侨小学里,全校师生惊愕又迷茫的看着学校上空星条旗和蓝白红三色旗迎风飘扬。

    美利坚国旗和法兰西国旗在华夏的学校上升起。

    赵阳惊愕地闯进了乐景的校长办公室,大声质问道:“这就是你的办法?”

    乐景平静回应:“这就是我的办法。”

    赵阳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乐景那样瞪着他,就算在这时,他也不肯相信乐景投敌做了汉奸,他怀着希冀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必须要这么做吗?”

    乐景深吸一口气,无奈、悲哀地说:“为了应付朝廷的阻碍和刁难,这是最方便的办学方法了。”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平平安安办学,才能做普普通通的教师,把我们的知识传给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