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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奇同情的看着快被吴松孺骂傻的倒霉孩子,也不敢帮他说话。眼下老吴明显在气头上,他要是打圆场,他连他也要骂。他们最近还要在一起工作,实在不能再冷战了。而且,做师父的教训徒弟天经地义,他也没立场去阻止。

    其实就连他也觉得黎望旌把廠改成了厂是在瞎胡闹,厰没有了敞,不就空了吗?吴松孺骂他,也是为他好,是在教他呢。要是换了旁人,他多骂几句都嫌累嘴,怎么可能会像现在大动肝火骂这么长时间。

    刘莲从卫生院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自家老头子中气十足的喝骂声,脸色立刻黑了。

    她猛地推开门,气呼呼道:

    “你个糟老头子,每回我跟你说话你都当耳旁风,你是要气死我吗?小黎这孩子挺懂事听话的,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你有事好好和人说话!”

    吴松孺余怒未消,嚷嚷道:“那还能是我骂错了?他这个字改的不对,我当然要骂他,我不仅要骂他,还要狠狠的骂他,让他长个记性,刻骨铭心,从此不敢再犯!”

    刘莲也火了,针锋相对道:“法庭 上法官还要听被告辩解呢,你就这么给人定罪了?你也想学刘仁美搞独裁专制那一套?”

    老妻一强势,吴松孺就怂了。而且拿他和刘仁美相比,他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气。

    所以他运了运气,勉为其难开口道:“行,那你说一说,为什么这么改。”

    乐景小心的看了眼吴老师黑漆漆的脸色,小声为自己辩解道:“因为……在厰字里,敞字不表义,只表音,所以我觉得去掉敞更为简洁,也不影响字义。”

    吴松孺没想到黎望旌说的似乎还真有道理!他越品越是那么回事。从汉字的结构出发,去掉敞也不影响厂的字义,反而更方便简洁。

    想想刚刚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骂了一顿,吴松孺很是尴尬。

    但是让他向黎望旌道歉吧,他也拉不下面子。他一个当老师哪能向学生道歉?这样下去威严何在?若是私底下也就罢了,现在老友们都在,他不能让他们看笑话啊。

    这下他彻底是进退两难了。

    还是宋奇看出了他的尴尬,主动给他递了个台阶,“小黎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汉字简化是大事,需要格外慎重,你先回去吧,我再和你老师讨论讨论。”

    乐景如蒙大赦,刚转过身,还没走几步就被吴松孺叫住了,老先生面无表情道:“我书房有一本明代的《说文解字》,就在书架第三排左数第15本书,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他别扭的用自己方式隐晦向乐景陪不是:“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淘来的古籍,你给我轻拿轻放知道吗?哪怕是出现一个折痕,老夫就把你逐出师门,你听明白了没有?”

    乐景反应慢了一拍,才抓到了重点。

    “……逐出师门?”他惊讶道:“老师,您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弟子……?”

    吴松孺傲娇的哼了一声,“你别高兴的太早,还没彻底定下来,现在正在考验期,等你通过我的考验,我才会正式祭拜天地,认下师徒名分。你现在啊,顶多是实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