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事,或许与如今销声匿迹的魔教有关。”孟扶渊缓缓道来,“我先是在山谷里挖到了一具白骨,骨中有一根银铁丝穿入,随后我又在白骨附近发现了疑似除魔大战上的残甲,甲片上有黑色莲花印记。我猜,黑色莲花印记或许是魔教教徒的标志,但是白骨中的铁丝,我想不明白。”
话及此,汴清予万年如冰的神色终于惊起一丝波澜,他的瞳孔里有罕见的一瞬即逝的震惊,但是它消失得太快了,像是流星飞逝,捕捉无影,这次他静默的时间仿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然而,长久安静的结果,却是,汴清予没有给出任何推断与猜测,而是忽然间来了一句,“这几日里陵皓阁的人快要到了,还劳烦庄主此前先替我保守秘密,耐心等到江湖大审那天,只需见机行事,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将你关于疑似《陵元功法》的残篇的摘抄公布于众,然后什么都不要说。”
汴清予似乎是不放心,他补充道:“你也不要说《陵元功法》的秘密,也不要说你誊抄的很有可能是《陵元功法》的残章,你不需要给出任何推测,只需拿出来,剩下所有的推理,交给在场其他的人就好。”
孟扶渊问:“可是何时才是汴掌门口中成熟的时机?”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汴清予答道。
“万一我不能审时度势,错认了好时机,又当如何?”
汴清予却语气笃定,“不会的,庄主机智聪敏,我信得过。”
信得过?
孟扶渊一时无言,却隐约面带嘲讽之意。
见孟扶渊不说话,汴清予继续说道:“这次江湖大审结束后,开阳派必然无法全身而退,就算扳不倒,也是摇摇欲坠,破灭在即,也就是说,江湖大审结束后,三足鼎立争锋要变成两方楚汉相争,我与蔚楚歌的联盟,很快就要名存实亡。”
“所以,我们揪叛徒的计划,也该开始了。”语毕,汴清予顿了一下,突然勾唇轻笑,“但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
这一次,孟扶渊却听懂汴清予话中深意,“我知道,徐州一行,我已经听到了风声。”
明明四周无人,可以畅所欲言,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开始打哑迷。
汴清予笑得更加灿烂,“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省力,原来孟庄主看出我这一手伏笔,倒是我小瞧孟庄主了。”
孟扶渊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敢不敢,汴掌门才是心机深沉,一石二鸟。”
“今夜与庄主秉烛夜谈,相谈甚欢。”汴清予起身,拱手道,“在下杂事缠身,来日有机会,你我再好好叙一叙。”
汴清予径直走向正厅木门,吱呀的推门声凄厉宛如饿鬼哀嚎,只叫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在汴清予推开门之前,孟扶渊忽然出声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