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多人是想探一探开阳派的虚实,提前了解江湖风向,也有更多人是为了结交难得出山一次的陵皓阁阁主,但都无论处于何种目的,都绝不是他们口中掷地有声的说辞,为一览北圻宗的侠客风姿,互相切磋武功,交流心得。
假到不能再假的一句话,蔚楚歌和汴清予听闻后一笑而过,并不当真。
然而就算大家那点小心思算盘昭然若揭,北圻宗也无法闭门赶客,这于礼不合。来者为客,无法怠慢,北圻宗就算再不待见,表面功夫也要做到位,最后只能吃哑巴亏。
“阁主来了!”
不知谁在北圻宗的客房外兴奋地扯了一嗓子,下一瞬,一条巷子里的木门全开了,有的已经布履匆匆地大步往山脚去,有的还在整理仪容衣冠,心里暗自焦急。
原本麟山脚下,人影稀疏,先是陵皓阁阁主晁子轩缓缓自马车而出,背后约莫五十余人,皆下马执缰绳步行,现在又多了许多纷纷下山,眼巴巴凑上前打照面的江湖人士。
“恭迎阁主!”
“拜见陵皓阁阁主!”
“……”
众多小有名气的,或是寂寂无名的江湖人士纷纷热情似火地向晁子轩示好,得来的只是后者淡然地,并无区别对待地颔首,与随意地挥袖,示意自己已经听到大家杂乱交织,因此难以分辨内容的问候。
除魔大战结束后,沈濯逝世,一百五十年来,晁子轩作为阁主,就算起初不懂得如何待人接物,摸爬滚打多年,也能做到深谙身为陵皓阁之首的分寸。他高高在上惯了,自然简单敷衍过去,而不是费心结交,毕竟不值得。
只可惜那些一门心思想巴结陵皓阁阁主的人,心里的算盘落空,不免失望至极。
蔚楚歌也在场。
早在陵皓阁阁主行至徐州,他就派人盯梢晁子轩的行踪,因此他才能做到,一有晁子轩光临麟山山脚的消息,就立即下山迎接。
于是便见到这副景象。
江湖众人掩饰不住的谄媚奉承的嘴脸在蔚楚歌眼前略过,但他并不厌恶,只觉这看似一派祥和的江湖,终究还是弱肉强食,丛林生存的法则,武林也无可避免。而他也将是其中一员。
蔚楚歌步行至晁子轩面前,他笑得客套,叫人见了不免觉得虚假,蔚楚歌向来声音低沉,当他刻意使自己嗓音变得温和时,只让人有种难以名状的违和感,他作揖道:“多年未见,阁主依然风采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