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汴清予的唇色还透出几分苍白,他轻声回答。
华琼笙松一口气,替汴清予诊脉,又愁容满面地收回手,“我必须和副庄主坦白说。”停顿一瞬,华琼笙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今天的药性猛,是我铤而走险,冒险一试,因为之前的法子都不起效。很显然,这个药方也不凑效,甚至已经损害副庄主的身体了。”
“我一时间怕是解不开副庄主身上的连心蛊了。”华琼笙凝声道,“蛊虫是活物,所以,想要尽灭蛊虫而不损害身体,实在是困难,除非,除非副庄主把一身功力废除,才能全身而退。”
“废除武功的办法我不会考虑。”汴清予闻言却面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华琼笙解不开,他淡淡地问道,“三年内,你能解开吗?”
“难。”
“几成把握?”
华琼笙欲言又止,欲说还休,但最后还是咬咬牙如实相告,“不到一成。”
“那我想让谷主替我解蛊,是否需要长留琼光谷?”
“是,因为我需要随时观察副庄主喝药之后的反应,随时观察脉象,好及时调整用药。”
“那算了吧。”汴清予拱手行一个礼,郑重道,“谷主愿意出手在下已经感激涕零,承诺送给谷主的酬金和药材,一个都不会少,还请谷主放心。”
华琼笙却颦眉疾声道:“酬金和药材都不是重点,问题是你身上的蛊毒该怎么办?”
“无事。”汴清予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目光游离向不知名的远方,“谁都难逃一死。”
华琼笙沉默许久,她顺着汴清予的视线寻找,却发现对方在看困在院落里的树木,八月底的蝉声相比最盛时已经少了许多,嘈杂声小了,热闹也不如往常,烈日当空,不知名的死虫躯体掉落在树叶缝隙下的滚烫的石砖上。
“其实,想要尽快解蛊,还有最后一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华琼笙忽然轻声道,“不知以副庄主的人脉,可能找到北朔真正懂得蛊术的蛊士?”
“找到就行吗?”汴清予收回视线,问道。
“是。”华琼笙颔首,“那些医药的原理,我无法与你说清楚,但是我倘若能知道蛊毒是如何被创造出的,或许就可以想到如何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化解。”
“可以。”汴清予垂眸道,“一切交给我。”
“你打算怎么做?”
“北朔有悬赏令。”汴清予答道,“不仅有明令,也有暗令,我会动用悬赏暗令,请会蛊毒的蛊士在我们约定的地方,与你见一面,谈一谈,结束之后他将我发布的酬金带走,但是——”
“怎么了?”
“但是这一步棋很冒险。”汴清予的乌羽般的眼睫剧烈地颤动,倏尔掀起眼帘,看向华琼笙,“因为动作太大,可能会被人盯上。”
“被人盯上?谁?”华琼笙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