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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 茶榷 1025 字 7个月前

    李大夫便走进几步,一眼就瞥见对方白瓷一般的肤色,连寻常人仅有的几分血气都褪去,苍白得可怕。

    早在进内室之前,李大夫就得到蔚楚歌的准许,并且两人决定趁汴清予熟睡时,替对方诊脉,于是李大夫试探地伸上对上的手腕,却在触碰的那瞬,被对方死死扣住,反压在榻边——

    “谁?!”

    这是汴清予多年来在入眠时都会有的,无意识的防备之举,是以动作快于神思,随后他才猛然惊醒,思绪开始飞速运转,却发现自己抓住的人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并不是姬鸿意派来的手下,也不是当初对他追杀喊打的正派,而是一头华发的年迈老者。

    即便如此,汴清予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警惕地看向四周,却发现蔚楚歌正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周围的布景也是熟悉的模样,是蔚掌门常常带自己去的内室。

    混沌的双眸逐渐变得清明,汴清予缓缓松开攥住李大夫的手,依然一脸警觉,“抱歉,我不小心冒犯了,请问您是?”

    还没等李大夫回答,蔚楚歌已经先一步说道:“这位是天权派医术第一的李衣李大夫。”

    李大夫在一旁吹起一绺胡子,蹙眉哼了一声,“蔚掌门,话要说清楚,我现在已经不是天权派的人了,要不是欠你人情,我现在还在我那个安然祥和的院子里拉二胡,而不是在这里重操旧业,你可别诓我啊。”

    “是,是。”蔚楚歌恭恭敬敬道,“李老您放心,这是我最后麻烦李老您一次。”

    李大夫终于脸色好看一些,他又开始神神叨叨地念起来,“不知道家里二黄会不会想我……”

    二黄是李先生养的一条狗,物如其名,它全身是土黄色。

    短短几句对答,让汴清予心里也清楚这位老者的身份,他坐起身,掀开被褥正要下床行礼,却被两人一齐拦住了——

    “哎呀哎呀,不必,公子不必行礼,我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医者,担不起担不起。公子先在榻上坐好,我这就来给公子诊脉。”李大夫一改对蔚楚歌的态度,面对汴清予时笑得和蔼可亲,他老当益壮,脚步不虚浮,就近搬一个檀木圆凳放至床边,一屁股坐上去,而后解开背后的包袱,开始寻诊脉用的瓷脉诊,嘴里念念有词,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随心所欲,“蔚楚歌这小子是我看着他长大的,这么多年就知道夺权掌权,人都快掉钱窟窿眼里去喽,这次竟然为了你千里迢迢跑过来求我,我还没见他之前对谁这么上心过,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汴清予:“……”

    李大夫没有得到回应非但不恼,反而越发有兴致,“他本心不坏,真的,我是看他从小长到大?我还能不了解吗?他有的时候就是爱吓唬人捉弄人,其实都是光说不做假把式,不过啊,万一以后有一天他欺负你欺负得狠了,你尽管来找我,我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