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人,天枢派掌门汴清予。”
听到“明察秋毫”四个字的时候,喻孑然没忍住又笑了一下,直到最后那个熟悉的名字重重砸在耳边,喻孑然终于不再笑。
他罕见地微微蹙眉,看向坛场下的汴清予,他依然是一身不染浮尘的白衣,与世无争,超然世外,听到晁子轩不再发言,汴清予却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立在原地,片刻的静默。
喻孑然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怕汴清予下不了手。
他与汴清予遥遥相望,后者却率先将视线移开,像是在逃避。
一直都从容不迫的喻孑然突然开始慌乱,心思百转千回间,喻孑然正准备说些什么,终于,底下的人身影动了。
汴清予开始朝自己走来,一步一步,缓慢地沉稳地,像是踏在喻孑然的心间,喻孑然终于开始生出无名的心安。
短短的几步台阶,漫长的像是朝代更迭,山海变迁。
终于,汴清予在离喻孑然一尺之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他的双手藏在广袖之下,一张脸平静到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却苍白到仿佛病入膏肓,血色全无,就连嘴唇也不如往日红润鲜艳,泛滥灰白,死死抿成一条线。
站在喻孑然面前,汴清予又没有了动作。
喻孑然最怕汴清予在犹疑间招来正派的怀疑,便趾高气昂地冲对方大声说道:“天枢派掌门怎么还不动刑?难道你堂堂一派掌门连剔人内丹都做不到吗?你们正派倘若只有这点实力,那还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呢!”
他故意拔高音量,为的就是让底下的看客听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很快,有人对汴清予说:“汴掌门,还不快快严惩这个恶人!万万不可让他蔑视我们正派!”
有人则是冲喻孑然骂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魔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吗!”
听到那些催促的话语,汴清予的肩膀终于动了一下,背对身后的众人,他缓缓闭上眼睛,在掌心凝聚成气,指尖微颤,慢慢地将手掌推到喻孑然的胸口上。
喻孑然吊起的心这才终于放下。
剔丹之刑,功力高者施加外力,以强行体内真气逆转一周,正转一周,反复三次,便内丹碎,功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