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揭发就揭发,蔚掌门请随意,我可不在意。”
然后他不等蔚楚歌的回答,行步如风,一人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开。
丝竹声响,觥筹交错。
姬鸿意还是那身翩翩仙鹤欲上云霄的白色圆领袍,在丹朱绯红绸缎的映衬下,白到耀眼,似乎真有几分飘飘欲仙的脱尘味,他一人立于上方,手持金樽,“初来乍到,行走江湖,还请各位多多担待。”
两列檀木雕花矮案几前坐满了客人,勾花圆碟盛上摆盘精致,流香四溢的佳肴,荤素皆有,甜咸不缺。白玉壶里茶清酒冽,姬鸿意甚至还贴心地吩咐下人剪下几枝晚谢的红白梅花,插瓶送上来,暗香浮动,缠缠绵绵织成一张软纱,几乎叫人在沉溺中被无声绞杀。
故作高雅的琴瑟声称得姬鸿意的声音更加响亮无畏,“我姬某寂寂无名,感谢各位拨冗前来替我祝寿,这一杯先敬在场所有人!”
语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日后各位行走江湖,倘若有需要我施以援手的地方,大可来清鸿门直接报我的名字。”
虽然是客套话,纵然日后真有不便,那大多也是家丑不外扬的情况,但是座下许多人听了心里都很受用,尤其是在江湖之中没什么名气,极少被旁人巴结的小门派的掌门,听姬鸿意说完之后,已经忙不迭起身回敬姬鸿意一杯浊酒。
底下也有许多人纷纷称赞姬鸿意做派大气。
汴清予见状垂眸,讥讽地笑了笑。
另一边,孟扶渊面色平静,也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倘若不是汴清予提前告知清鸿门门主的真实身份,他怕是也要被姬鸿意这副落落大方的做派唬住,但是一想到这位雅致大气的清鸿门门主曾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孟扶渊怎么也不可能把对方说的任何一句话当真,不仅话不可信,眼底的酒菜也有可能暗藏玄机。
孟扶渊敷衍地扒了几下菜肴,好让人觉得他是动了筷子,只是吃的少,做完这些,他也暂时无事可做,便打量起四周,却意外发觉左下第一个,竟然是熟悉的面孔。
晁子轩竟然也来了?姬鸿意怎会请得动向来不愿掺和江湖宴会的陵皓阁阁主?
孟扶渊还没来得及多做思忖,思绪再次被姬鸿意的声音打断——
“酒菜点心,大家随意享用,倘若不想赏歌观舞,也可以让仆人领路,在清鸿门内四处走走,赏赏建筑绿植,总之,不必拘束。”
在仆人的监视下“随意”走动,还不如坐在宴席上假笑来的更自在,孟扶渊心中鄙夷,面上却淡然自若,毫不显露。
坐在宴席上,只需少说话,费心多观察,众目睽睽之下,出现性命之危的可能并不大,相反,和姬鸿意口中的“仆人”单独行动,才更有可能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