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渊紧随其后道:“阁主并未骗你,而我也确实是他的师尊沈濯。想必宫主也看到了,魔教肆虐横行,徐州已经陷落四分之一的地域,并非我危言耸听,下一个惨遭毒手的地方,可能就是落雁宫,当年我借助《陵元功法》的威力,成功歼灭魔教教主,却不想竟然有漏网之鱼,如今魔教重现江湖,而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想再用一次《陵元功法》,杀死魔教教主,拯救正派。”
语罢,孟扶渊再次强调,“我绝无虚言,正派存亡危在旦夕,还请宫主一定要信我。”
落雁宫宫主呆滞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本就贪生怕死之徒,早有弟子通报魔教势力步步紧逼的消息,他知道自己一个成立不久的无名门派,对上魔教,胜算几近于无,但是碍于脸面,又心存侥幸,只当做无事发生,今日陵皓阁阁主一言振聋发聩,也是拯救落雁宫于水火之中,于是他点头如捣蒜,“沈阁主想让我怎么做?”
孟扶渊凝声,缓缓道:“空城计。”
三日后,有落雁宫弟子来报,说是魔教已经踏上征程,快要杀到落雁宫来了。
“快!”孟扶渊即刻对负责传信的落雁宫弟子吩咐道,“让落雁宫宫主带领宫中所有弟子,和沈阁主还有霍大侠一起按照预定的路线逃离!越远越好,免得被战火波及,白白丢了性命!”
然后他独自一人踏上空荡荡的城墙,向下望去,只见乌压压一片人头涌动,他们一窝蜂地流向某一处,像是骤然离去的阴云,很快就消失无影踪。
这就是所谓的空城计——他在落雁宫布好阵法,独自一人留在城中迎接姬鸿意,最后用陵元功法结束姬鸿意的性命。
孟扶渊笑了笑。
作畏寒体虚的孟庄主留下的习惯让他不自主地裹紧狐毛大氅,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畏冷,不禁哑然失笑,等待魔教兵临城下的时间仿佛瞬间被延展得又慢又长,他不知道干什么好,于是抬头看天,只见天色空明,几只孤鸟振翅而去,它们还不知道几个时辰后这片苍穹之下究竟会迎来什么——一场以一敌百,以性命做赌的生死决战。
落雁宫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孟扶渊布置的隔绝阵法,以免陵元功法的余波太过强大,误伤无辜,孟扶渊早已检查过数遍,应当不会有差错。
只要等姬鸿意进入阵法之中,孟扶渊就会开始施展陵元功法,将其魂断落雁宫,宫外相安无事。
计划周全,不会有什么差错。
孟扶渊浅淡地笑着,他回顾自己曲折丰富而命途多舛一生,似乎也没什么遗憾余留,钱财,功名,甚至儿女情长,翻云覆雨的事情也体验过,重生一场白捡一个便宜侍卫,聪明老实又无比忠诚,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下一瞬孟扶渊的笑容忽然僵在嘴角,他好像忘记一件事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动作慌乱地去摸自己的衣襟,外袍里衣皆不放过,几番牵扯之下衣襟散乱,已经失了端庄文雅,但他还是不倦地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