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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悄然打开,来人好像还特意听了一下动静,这才轻手轻脚的进来。

    江渊看着床上那用薄被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走过去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景澄的口鼻来,又伸手点了点他微红的鼻头,叹息一声:“怎么还委屈的要哭了呢……”

    他不知道景澄与家人的关系是怎样的,但是从他在这样危险的时候还自己在外边呆着不回家也能猜出来也许并不如意,还有故意想让老师叫家长的行为,想来在家经常被忽视,别人对他一点点好就扩大那样多,还一直强调不要,一个劲儿的把人往外推,也难怪会委屈成这样。

    不过,江渊微微皱眉,据他所知,景家只有一个孩子,景澄也是独生子,怎么会这样呢?

    少年蜷缩成小小一团,银白色的发丝乖巧的滑落在脸颊上,那么大的床偏偏只睡在最边缘的角落,稍微翻个身就会从上边掉下去,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的。

    江渊从另一侧上去,然后把他往这边带了带,确保他不会从床上掉下去之后才躺好,关了灯之后,微光已经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外边天已经亮了,景澄或许是热了,把被子往下踢了踢,然后转了个身,江渊也转了个身,跟他脸对脸,看了他半晌,才闭上了眼。

    闹钟响的时候房间里只剩景澄一个人了,他看了看时间,然后猛的坐起身,七点半了。

    笃笃笃——“景少爷,您醒了吗?”

    景澄惊了一下,然后道:“醒了。”

    “那我可以进来吗?您的衣服已经烘好了。”

    景澄把被子掀起来然后从床上下来,道:“进来吧。”

    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见他在地上站着,又看见那银白色的头发,微微一顿,然后道:“少爷走的时候说让您起了床先吃饭,然后就去学校,从这里到一中车程大概七八分钟,八点的课来得及。”

    景澄结果她递过来的衣服,问道:“江渊什么时候走的?”

    女人道:“少爷刚离开没一会儿,吩咐我如果您七点半还没起来就把您叫醒。”

    景澄点点头,“我知道了。”

    女人道:“那您先换衣服,我先出去了。”

    怀里的衣服是洗衣液的香味,很淡,但是并不是江渊身上的味道,景澄脱了身上的睡衣,然后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又走到浴室洗漱,江渊为什么没有叫他就走了?他含着泡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怕他和他一起去学校会让别人误会吗?

    也是,他是天之骄子,身边围着那么多崇拜者,怎么能跟一个问题学生走在一起坏了风评,所以要赶紧撇清关系,一时的怜悯和莫名的责任感而已,偏生自己自作多情的生出那么多幻想,昨天晚上他应该是想说他也讨厌自己吧。

    薄荷味的牙膏又凉又辣,冰的景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漱完口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里都充满了冰凉的风,他接了点水顺了顺睡的有点炸的头发,然后将自己用过的毛巾牙刷一股脑的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出了浴室。

    晚上容易迷茫,白天就清醒了不是,多正常。

    床上整整齐齐的叠着那套景澄穿过的奶白色睡衣,他看了一眼,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