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星冷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颤巍巍地走远,独留季承一个人怔愣在原地。
季承回过神,追上去。他不敢用力,只敢轻轻牵住池星的手腕:“我没有觉得骗你好玩,对不起……”
“别!碰!我!”池星咆哮,声带因为骤然拔高的音量而变得有些沙哑。她猛然回头,面目狰狞,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短发一簇簇地贴在脸上和脖子上。
她剧烈地呼吸空气,胸腔起起伏伏。不知道是因为运动后的原因多些,还是愤怒的原因多些。
季承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块一块地碎裂了,尖锐的切面削割着他每一处神经。
池星这一声吼,不仅吼住了季承,还吼住了跑道外观赛的大一学生。学弟学妹们不清楚情况,目光带着好奇和猜疑将池星和季承团团围绕。
季承松了松手,池星立马甩开他,继续一个人贴着操场铁网走,边走边解下胸前的号码布,随手丢弃在季承的脚边。
季承想也没想地弯腰捡,他把池星的号码布揉成团,却被四个角未收拢的别针扎得满手都是血。
鲜红涌出,把雪白的号码布染成绯红,他掌心攥着针却心灰意冷到毫无知觉。
池星拖着虚弱的步伐走出操场,在拐角处遇到捧着大礼盒的冯桃。
冯桃见到池星先是一喜:“星星你跑完了?刚刚阿姨说在别栋楼的储藏室看到你的快递了,我专门给你取来了!就是快递包装袋有些破损,我直接摘了……”
“欸?”冯桃看到贴在池星身后两步的季承,“季承你的手怎么回事?”
池星心头一跳,下意识回头想看季承的手。
季承拳头发抖,攥紧她的号码布,血沿着指缝落下,滴落在柏油路上,晕成一抹抹深红。
天空灰蒙阴沉,乌云密布,可他像一只被暴雨淋湿的流浪狗。他的目光无助又讨好,眼神里全是乞求和可怜,正湿漉漉地望向池星。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池星身后,却又不敢上前。
冯桃感受到池星和季承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也是十分诧异。她离开一会的功夫,就是为了给金主季承创造和池星独处的机会,怎么池星跑了个八百米后两个人闹成这样?
“星星?”冯桃疑惑地看向池星。
池星沉默不语,扭头继续走,冯桃捧着大礼盒迟疑地扫一眼季承,见他也沉默不语的,更是觉得奇怪。她贴在池星旁边,正观察池星的脸色。
池星停下脚步,夺走冯桃手里的大礼盒,转身朝季承狠狠砸过去,似乎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出来。
“你送的我不要。”
“哗啦——”
礼盒磕到他的胸膛上,滚到地面,盒盖破碎散开,散落一地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