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宴西笑着,垂眸去看她,目光里一时间多出许多的意味。
多有意思,这么生动明艳的一个女孩儿,拿这么漂亮的黄莺似的音色,这么冷静的声调,却说了这么一番夹枪带棒的话。
他不由笑说:“怎么就不能是我自己想跟你道歉呢?”语气几分似被她冤枉的无辜。
这声音低低的,像山林里沉一层雾,在她耳边。
周弥一下没来由地慌,倒也不是怕,是一种好似丢失掌控的隐隐不安全感。
她正酝酿怎么结束这番话,谈宴西别过了目光,手里烟点燃好久了,他这时好像才记起抽上一口,随他抬手的动作,散开一缕白色的飞灰,他说:“你该走了。”
好像他能算准一切,周弥心惊了一下——下一秒,口袋里手机就响起来,崔佳航的电话,猜想是催她出去。
没接,掐断了,说:“谈先生没别的事的话,那我走了。”
她是真的着急走,都不愿意掩饰。一方面想赶紧跟他撇清关系,一方面因为嗓子发痒,可能那止咳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
谈宴西微微点头,她敛下目光,转身就走。
听见,身后一声轻笑落地。
周弥脚步更快。
路边,杜蒙他们已经上了车,崔佳航掌着车门,等得焦灼。
周弥在门口猛咳了几声,三步作两步走过去。
崔佳航问:“赵野又为难你了?”
周弥摇摇头,弯腰钻进车厢,顺便递上牛皮纸袋,笑说是赵野送的一点纪念品。
杜蒙拆开看,赞叹惊呼,他今日满载而归,一米九的大块头,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
周弥嗓子干痒得不行,几分烦躁地翻背包,把崔佳航给的止咳药拿出来,倒了小半杯含下去,拿湿纸巾擦干净量杯。
她反常的情绪被崔佳航觉察到,他转身过来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周弥定一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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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宴西今天之所以往赵野来这一趟,是给祖父挑一件贺寿的礼物。老爷子没别的爱好,就喜好收藏点儿书画作品,
赵野本人品性姑且不论,在收藏这一块倒也不纯是沽名钓誉。
前阵子他在电话里受谈宴西之托,早早就把东西备下。
今天谈宴西得空过来,赵野献宝似地呈上这画作。
赵野笑说:“这画奇趣怪诞,跟你打包票,老爷子铁定喜欢,不喜欢你拿回来,我再给你换一副。”
谈宴西看两眼,叫赵野卷起来包好。
这时候,一行人进了工作室,里头几个高眉深目的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