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遥远的九岁之前,只要手边有东西,我是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地拿着工具打死这种虫子的。虽然之后需要拿着消毒液对着尸体凶杀现场的那块位置反反复复擦上个七八遍。
直到那年夏天放假回了趟乡下外婆家,去过异国南方沿海地区见识过手指那么大蟑螂的邻居大叔跟我说,这种东西如果你看见了一只,那说明房间里至少还有一窝。更可怕的是,如果打死了一只,尸体散发出的味道会附着在杀虫凶手的发丝,皮肤,布料上,洗都洗不掉,而这种味道会引来更多的同类。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是真的怂了。
当然之后他被我外婆压着过来跟我道歉,并告诉我后半段是吓我的。
但,一只一窝那段是真的。
不过那时我幼小的心灵已经产生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从那以后,蟑螂杀虫喷雾剂成为我诛杀它们的唯一选择,不过好在还有和久在,基本上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我拿了个大的铁盒子,眼疾手快地将它罩住,然后尴尬地与佐久早二人面面相觑。
对着脸色惨白的他,在明知这个屋子可能还有一窝的情况下我又不好意思说出「要不你就这样将就一下,它已经被关住了」这种昧着良心的话。
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没有亲眼看见盒子里这只虫子的尸体被丢出去,那么就会一直提心吊胆它会不会钻出来,会不会趁我睡着爬进我的耳朵里——我是绝对不敢跟它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过夜的。
我很懊悔,外出留宿不带杀虫剂真是太失策了,就不该嫌行李箱没空间把它清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