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触碰,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动作。桧木的清香若有若无地飘散下来,梳齿恰到好处地卡住你的发丝,仿佛它本就该在那里。
几乎是同时,那道熟悉的、带着几分骄矜的嗓音便直接在你脑海中响起:
”……勉强配你。”
你仿佛能看见他说这话时微扬着下巴,一副“此等恩赐你该感激涕零”的模样。
相处数年,你早已摸透了千漪的性子——他就像一只猫,若他主动来逗你时你表现得太热切,他反倒要百般作弄,非得你低下头才肯屈尊纡贵地搭理你;可你若是不理他,他便会像现在这样,变着法子地吸引你的注意,直到你将全部心思都放回他身上。
一如现在的夜晚,你见千漪迟迟不回应,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一扯被褥,重新倒回铺席。
真是惯的他。 “唔?”,千漪带着浓重睡意的鼻音响起。
你这才惊觉自己竟将心中所想喃喃出口。
疯了吧。
“没什么。”,你慌忙收敛心神,只祈祷着他没听见,指尖无意识地卷住他一缕湿发。梳齿划过他冰凉的发丝,在寂静的室内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
原来这家伙那晚上听到了。
甚至还为此纠结了几个月。
你垂下的视线、只能瞥见他墨色的发顶,和一小截白得刺眼的后颈。但胸口这份重量在无声地提醒你——与你交往密切的、趴在你胸口求爱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人类少年。
他是一只恶妖。
一只在人类对立面,原作中以人为食的种族。
你心神震荡着,尚未理清思绪,便感觉他轻轻蹭了上来。
微凉的鼻尖擦过你的下颌,随即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含住你下巴的一小块软肉,用齿尖细细磨了磨。
那触感带着生涩的试探,像初生的幼兽学着表达亲昵。
“我不会。”,他抬起头,你们鼻尖相抵,呼吸交错。那双黑润的眼里映着朦胧的夜色,也映出你怔忡的模样。
他生疏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你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符合他发音习惯的名字,音节从他唇间吐出,带着奇异的韵律。
“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