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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那么个爹,挺丢人的吧。我小时候不是跟你说过,如果我爹来找我,就算他家财万贯我也不稀罕认他。”

    谁知道打脸来的那么快,他心里再不情愿,光是手术费,就可以轻易压弯他的腰。

    白景潭默了一下,忽然抬起左手关掉了喷头。

    “你之前不说,是怕我嘲笑你?”

    “昂——毕竟是为三斗米折腰,那么没骨气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又肯跟我说了呢?”

    牧南屿抿了抿唇,垂下眸子,小声吐出一句:“因为我现在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比小时候,好了那么一点。”

    其实小时候也挺好的。

    只不过他不想当着白景潭的面承认,之前是自己年少幼稚,一直误会他把他当心里的假想敌。

    “你认回去,也没什么错。牧叔叔的手术费他出也是应该的。”

    “现在不是手术费的事情……是他想让我考托福雅思,出国留学,这不是扯呢吗?”

    “说什么国外教育比国内好,镀一层金回来就能接手家里的产业了——”

    “屁,他就是觉得我现在还是跟我舅舅亲厚,对他太冷漠,想我出国几年,经济受他控制,就能跟我舅舅断了联系。”

    “上次车上他给我打电话,你还记得吧?他又跟我提了出国的事情,还用让我退出省游泳队做要挟。”

    牧南屿嗤笑了一声。

    “我就知道,认回去准没好事。你别看他给钱大方,他就是怕自己绝后,心里念叨着要我改姓。他根本不后悔当初抛弃我妈抛弃我,他是后悔只我这么一个儿子。”

    浴室里的热气渐渐化为了蒸腾的水雾,将隔得很近的两人的眉眼融成了一片。

    牧南屿只察觉到白景潭琥珀色的眼瞳幽邃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却分辨不出来那里面是什么样的意味。

    或许是一点感慨,一点同情?

    “……你出国的事,牧叔叔怎么说呢?”

    “我舅舅?他觉得挺好……他那是糊涂了,我跟他说我爸没安好心,他非说对我好就行。”

    白景潭没接他的话,自顾自地问:“你爸给你安排好学校了?”

    “嗯……据说是还挺有名的一所大学,我爸捐了一千多万搞的名额。”

    对话就此停止。

    白景潭忽然拧开了浴室的门把手。

    “剩下的我自己洗,你先出去吧。”

    牧南屿有些莫名:“哦——那你有事再叫我。”

    浴室门合上,还挺用力。

    “屿哥,你和潭哥悉悉索索的在里面聊什么啊?”

    “没什么……聊我可能要被迫出国的事情。”

    关方放下手机,有些意外:“屿哥,你要出国啊!那我们岂不是好多年都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