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醉意并未完全散去,脑袋还晕乎乎的。
虽然还要白景潭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但是——
他仰起脸抬起眸子,高傲地一瞥白景潭。
“你笑屁啊笑?!”
“笑我们小屿的肚子。”白景潭把脏了的毛巾扔进脸盆,洗干净,又去给人擦眼泪,“确实很不争气,刚怀了我的宝宝,就吐成这样。”
谁怀了?
他怀了谁的宝宝?
他怀了白景潭的宝宝?!
不对,他一个男生怀个屁的宝宝!
而且他和白景潭屁事都没干,怎么可能怀宝宝!
“白景潭!你,你,你是不是有病啊!男生又没法生小孩,而且我凭啥怀你的崽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八块腹肌的肚子,眸子眨巴了两下,不知怎么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感。
白景潭会开这样的玩笑。
肯定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
挺好的。
我烦躁个屁。
然而眼角却忽然开始酸涩,咸涩的液体挡都挡不住,直往眼角处堆积,很快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小屿……小屿?”
“少烦我。”
牧南屿随手抹了一把泪,低下头甩开白景潭的手,觉察出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太不客气,稍稍放缓了一点。
“我困了,去睡觉了——你继续去吃晚饭吧,不用管我。”
他一摇三晃地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一直晃悠到卧室门前,都没等到白景潭过来扶他。
好得很。
真是好得很。
亏他还把白景潭当最好的朋友。
牧南屿咬牙切齿,腮帮子都气得鼓了出来,猛地拧开了门把手开门进去,又“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太阳穴不知是气的还是醉的,“突突”直跳。
他一下瘫倒在床上,随手拽过被子,埋头昏睡起来。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亮起了暖橘色的灯。
身边似乎有人坐在床沿,就盯着他看。
“……舅舅?”他翻了个身,觉得自己还不大清醒,“把灯关了,我……我还想睡一会儿。”
“我不是你舅舅。”熟悉的嗓音清冷低沉,“起来了,小屿,我们该回学校了。”
南阳大学是不许学生夜不归宿的,他们去京市的请假批条今天已经到期了,如果不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回去,肯定免不了一个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