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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南屿脚步一顿,猛地转身问:“你说什么?”

    十年前,桥梁断裂……那不就是白景潭父母埋葬的地方吗?!

    大概是没有料到牧南屿反应会那么大,那人愣了一下,赵良也铁青着脸看向他,脸色有点不大自然。

    “南屿,你怎么了?你是觉得墓地晦气不想去?”

    “……只是听到桥梁断裂死了那么多人,有点不好受。”

    赵良像是很不愿意讨论这件事,很快干笑着转了话题。

    “只不过是个施工失误而已,以前陕市挖矿的,死的人更多呢,要赚钱嘛总是有风险的——既然只是个十几个人的小公墓,就去看看吧。”

    “好嘞赵总!地上湿滑,您小心一点儿……”

    沿着石阶一路向上,远远地已经能看见几块零星的墓碑。

    牧南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说如果你情我愿,迁移墓地也是合法的事情,但是死者安息的地方论金钱论利益,总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更何况这里可能还是白景潭的父母沉睡的地方。

    今天白景潭也来这里看望他的父母,他们会不会正好遇到?遇到了以后,他要怎么跟赵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直接说是男朋友,就凭赵良这个老封建,估计得跟他吵起来。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两个在一起也用不着得到赵良的同意。

    一阵呼啸的山风刮过,雨水中纸钱很难点燃,明灭的火星窜动了一下,黯淡下去,像是熄灭的前兆。

    白景潭撑着伞,在墓碑前半蹲下身子,尽量挡住了雨水和四起的风。

    琥珀色的眼瞳映着逐渐在火星中化为灰烬的纸钱,缓缓往火盆里加着新买的纸折的银元宝。

    墓碑边上的杂草已经被他清理得干净了,纸钱烧完以后,白景潭把背上的包取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几盘水果和糕点,细致地装好盘。

    末了,又从包里取出了一瓶白酒。

    “爸,妈,今年已经是第十一年了。我考上了南阳大学的法学系,虽然没有像小时候跟你们说的那样,当一个天文学家,但是我还挺喜欢现在选的这个专业的。”

    “我给你们带了喜欢吃的水果和糕点,你们尝一尝吧。这瓶酒是爸之前最喜欢喝的那个牌子,我回了我们之前的家,在那边楼下那家小店里买的。”

    “您尝一尝,是不是还是您喜欢的口味?”

    雨越下越大,扑面而来的雨水将青年的面容浸得透湿,额前的碎发和鬓发早已化成了湿漉漉的几缕。

    裤脚和外套也湿了一片,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

    白景潭拧开了白酒瓶盖,将白酒倾倒了大半瓶在墓前。

    酒水很快和地上的雨水混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