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可是据我所知,太徽天道待你也不如何。”
素拂慢悠悠与他闲聊,玉石般的嗓音娓娓道来:“你我本是一类人,天道从来辜负我等,你们为太徽拼死拼活,生灵们也不见得多待见你们,非我族类,终究是强求不得。”
邪物蛰在阴坑的四面八方,邪水的流动声股股在耳。
“我知道你不喜谷生阳。”素拂笑了笑,道:“所以我把他送给了你,天雷劈死了他,但这还是谢苍山清算因果的结果,你和我作对,等头来还要被太徽遗弃,即便你们找到了定天针的机缘,来日却太徽天道还是作威作福,你们又讨得到什么好?”
风在呜咽,魔息翻涌,素拂弯了眉眼,柔声道:“兰因剑,你没有必要和我作对,我们才是一样的。”
不被偏爱,又被天生造化的天道所磋磨,难道生灵生来便分个高低贵贱?喜恶皆让天道来分,高高在上的可以制定规则,生而困顿的就要任由摆布,这是什么道理。
话至此处,他对剑灵伸出手,邀请道:“你若愿意加入我们,待到重建太徽,你便是新的天道顺位。”
楚兰因不耐烦地撩了撩头发,“你真的和谷生阳挺配。”
温和的笑容在素拂脸上凝固。
那头剑灵亦笑了起来,学他的腔调说:“素先生,要点脸吧。”
“太徽对我不咋地,我自会寻个法子找他计较,可你又是什么东西?”他执剑一挥,身后一扇剑屏展开,冷声道:“你委屈你去找穿书局,拿我们太徽的生灵当你的枯骨跳板,还在这里和我讲仁义道德,用的还是小拂儿的壳子,这真的很恶心。”
“好罢。”素拂失望地放下了手:“剑灵,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倏然他将灵石碎片碾碎,拂尘一扬,划出一个半月形的弧,灵石碎屑纳入他的这柄法器中,他对邪物们下令道:“抓住他!”
场面再度变得无比混乱,连躲在灌木中的百川都一时不能看清局势。
天顶大量邪气在聚拢,遮蔽住了云面的变化。
龙骨雪山方向的雷声越来越小,作为诱饵的魔物已经劈完,临时天道的雷劫将要走至尾声。
观之敏锐,立即抓住了关键,沉声道:“那个修士在布阵!”
李普洱闻声望去,只见那披了隐族族长外壳的修士看似躲在人后,手中却在描画着一个微小的阵圈。
那阵圈复杂到必须要双手齐画才能勾勒,可想而知启动后会是如何的强悍。
且在他指尖,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滴状的灵石,与方才素拂手中的极为类似。
“不行,老大有危险。”百川当机立断,“我去砍那个阵修!”
“我们分头行动。”凌华宗的长老对他们比了个手势,“大师和普洱去阴坑边,我带人去截那个魔君,百川你去帮楚长老。”
缭乱的剑影与邪物倒塌的身影在素拂眼前,铺开一张光怪陆离的画卷。
他也开始意识到,这剑灵的存在对他们造成的威胁。
随意斩杀邪物,不惧邪气的污染,仿佛永不枯竭的灵力……
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他从前以为他只是谢苍山养出的一把废剑?
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