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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灵们在大雪中长鸣,漆黑的天幕星河灿烂。

    杀红尘重重合了眼,与百川一并合本体在掌,单膝点地,向魔界方向长拜。

    他们悄无声息地行了这个礼,却竟带动了在场所有的修士。

    修士们手中若有兵刃,便执兵刃行灵族礼,若无法器,则是修士礼。

    沉龙关的风雪仿佛吹过了太徽四面八方。

    宁州仙道盟内,负责看守的小弟子听见剑峰灵舟方向传来的鸣声,对负责协助主持各宗联络的穆忻道:“师姐,这是怎么了?”

    穆忻手执思美人,与苏长老一起,向南方长揖而下。

    太多人在问“怎么了”“我们是活下来了么”“太徽没事了吗”。

    随后,长街上渐响起了劫后余生的哭泣和欢呼。

    穆忻落泪不止,剑灵们从不说恭送一路走好什么的,她感知到替思美人的心念,便代她道:“恭喜兵主,得偿所愿。”

    客栈内,曜灵托了且祝东风的盆在窗边,而怜拂要等鬼官来带他去轮回,此时正哭的稀里哗啦。

    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榻上,谢苍山的眉峰一紧。

    被剑灵捏碎的留影石的碎片留了一丁点儿在他的指尖。

    伴随他天道顺位光环的艰难圆融,以及太徽光环的内嵌,此碎片亦被复原。

    谢苍山大抵知晓自己在梦中。

    他看到剑灵坐在他房中的樟木箱上,晃着腿歪头朝他笑。

    窗外吹花如雪,晞山春日正浓,楚兰因着淡青内衫,一身海天霞色的长衣,是他曾经极喜欢的人间流行的样式。

    流水般的袖尾衣摆逶迤垂下,衬的他轻灵又不失锋芒,长发梳的也不并规整,倒像是在哪疯玩了一回。

    眼角眉梢还有几分愉快,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

    当初剑灵得了这银环,戴在了脚踝上,很少有兵灵戴在这里,因为太容易发出声响,不比戴在手腕手臂上来的便捷。

    那时兰因是怎样说的呢?谢苍山想。

    天下兵主若是想隐藏气息,谁也发现不了他的靠近。

    他绕着他笨拙地学人族一脚换一脚的走动,说:这样每次你听到铃铛声,就知道是我来了,我只让你听到。

    木箱上,剑灵的神情应是喜悦的,他抱了一沓书,似乎在等他来念,道:“我才不想那么俗套的留一段絮絮叨叨呢,可是又有好多话想和你说,那也就‘不可免俗’一回?”

    剑灵就像在和他抱怨一本话本子的内容,叹道:“喏,你看,我想来找个参考,但这些告别的套路我都不喜欢,好像很煽情,其实很磨叽,还挺反常识。”

    顿了一顿,又说:“我尽量简练,不过你不能说我太啰嗦。”

    “你肯定能好好生活下去,这点我完全放心,你可不要让我脸疼,总之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心情不好了就多睡觉,也不要太拼命,好吧我觉得这一点你不成,那就记得好好养伤。”

    “不过太徽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危机了,想你以前当顺位当的太尽职尽责,是时候休息一下啦,我给你留了份……你们那儿叫什么,旅游攻略?反正那些地方都不错,你也可以去走走,很多吃的可以代我尝尝,不过千万不要胖成柳逢的样子,那我会认不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