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黑沉沉地阴着。
东屋,还留在村里的青壮男子一个不落。
叶青竹用烧火棍在地上边画边说,其他人或站或坐仔细听着。
“……北边靠山,南边靠河,东边和西边都有地。
平时只要多留心看两眼,出现个陌生人很快就能发现。 就这样一批又一批逃命的流民、一部分逃兵和占领宁州那群人的探子,走各种小山路到达野鸡岭镇。
几乎还在睡梦中,就有人趁着夜色包围村子。
流民从陆家嘴开始,逃命的只顾闷头逃命。
探地形的在勘验绘图,传递消息。
有些逃兵纠集些不那么正经的,形成一伙又一伙的山匪。
渐渐地,宁州羊肠岭和燕州陆家嘴,成为一处乱地。
原本在那里的人活不下去,要么跟着飞龙寨去抢别人,要么躲远远的。
六月十一,下过雨的地面反着潮气。
要晴不晴的像个大蒸锅,出去撒尿都能走一身汗。
到了收麻的时候,麻田里到处是人。
什么打仗山匪的,都比不过田地。
如果不是刀枪快到自己跟前,谁舍得扔下自己的家啊!
喂过家里的鸡兔,一家人赶到五里川。
现在能收的是雄麻,也叫做花麻。
结籽的是母株,等籽实成熟,既可以入药又能榨油。
除了五里川这十几亩,西边山沟里还有一大片麻田。
盼儿小时候跟她娘打苎麻时,是她难得光明正大发泄怒气的机会。
大麻的根需要弄出来,明年它们不会再长出来。
这片田比西沟那边长势好,看着比房子还高。
大的负责放倒,雅儿和来帮忙的长久需要打掉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