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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上刻有繁复的魔文,血色的宝石流光潋滟,古老的魔息沉淀在这历经几代魔君的王座中,竟已有了几分沧桑和庄严。

    可坐在王座上的魔君是那么年轻。

    小小一只,穿着不合身的王服,绣金的衣袖长袍能拖在地上,脸色很白,却高高束起头发,眉心落有一点朱红纹印,形状像是一只展翅的凤鸟。

    这看起来还是个小少年啊。

    李普洱想。

    可他随即就在心里狠狠骂起自己,如果没有魔族入侵,凌华宗又怎会沦落那般境地,师长们又怎会下落不明。

    这一切归根到底,皆出自王命。

    高位上的魔君似乎注意到了李普洱的目光,眼睫一颤,移开了视线。

    红瞳少年对坐下第一位的大魔道:“兰因剑已经到了,应将军。”

    昔日魔君麾下十大魔将,在沉龙关阴坑被卷走了三个,顺位排下去最强悍的一只大魔,名叫应乌。

    如今应乌已经顺理成章地掌了权,挟幼帝号令魔族大军。

    此刻应乌将军虽坐在下手,却是大马金刀叉着腿,神态比君主还要傲慢。

    他仿佛漫不经心地一挥手,将金酒杯往桌上一摔,“咣”一声响,黑石长案上的果盘碎地七零八落。

    满场鸦雀无声。

    “怎么回事啊白途。”他叫出魅魔的名字,声线慵懒随意,缓缓道:“他怎么站着进来了?”

    魅魔白途合袖深深向他躬下去,道:“禀应将军,兰因剑灵体质过于虚弱,在血箱中有散魂的迹象,臣等不敢冒险,就以缚灵锁将他捆了来。”

    “这样啊。”

    应乌身材魁梧,光是坐在那里就给人小山般的压迫感,又生的凶煞,油光满面且蓄着络腮胡,斜睨着看人时,像是野兽在戏弄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他眼风一扫,“那后面两个修士怎么还能站在这儿,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白途的腰再弯下去几分,颤声道:“他们是兰因剑灵的护养侍从,兰因剑灵已属仙脉,只有他们能以仙宗秘术护养剑灵与剑身,臣玩虽玩,但不敢伤他们性命。”

    应乌笑了一声,似是打趣道:“那你说说,他们哪个滋味更销魂?”

    干你·娘·的。

    魅魔在心里大骂特骂,飞快看了沧山和李普洱一眼。

    他可不敢把污言秽语讲到剑尊身上。

    于是魅魔发挥毕生演技,直起身媚笑道:“小的。”

    李普洱:啥???

    白途在朝已久,对这些魔将的恶趣味十分了解,也清楚对方对自己也是知根知底,便故意补充道:“虽然臣下从前不好这口,但偶尔见了鲜嫩的也会想尝尝,果然味道不差,还请将军以后见了这样的,赏臣下几个。”

    在场魔将皆是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当然。”应乌也像是被逗乐了,转着大拇指上的血戒,对白途道:“爀月行路不易,你的功劳本尊自然记得。”

    但随即脸色一沉,道:“不过我也说过,兰因剑无鞘,兰因剑灵也不要穿衣裳见人……”

    话罢一扬手,竟是甩出一道凶煞魔息,将白途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