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何焕的余光瞥见一个快速滑过的黑影,是安德里安,“这比我想得要复杂,我想自己先消化一下。”
“我尊重你的意愿。”宋心愉双手搭在何焕肩膀,望着他漆黑的眼珠,“但你也要明白,你不是一个人。好了,一会儿到你合乐了,调整一下状态,记住我说得要点。”
“不能滑太快,不能抢拍。”
宋心愉满意地打个响指,示意何焕回去训练。
何焕的自由滑伴奏播放完,他认真顺下一遍后,场馆冰面人已经少了很多,几个已经结束训练的选手都回到陆地脱下冰鞋。
黑影再次出现在余光,越来越近,绕着正在喘气的他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何焕面前。
“昨天怎么没去广场散步?我可赚了很多钱,还等着回请你一杯咖啡。”穿黑色长袖训练紧身衣的安德里安笑着说道。
“刚比完赛你也去卖艺了吗?”何焕有点吃惊,“你很缺钱?”
安德里安的叹息里有股悲天悯人的无奈,脸上却还挂着笑:“其实不缺,除了训练我日常花销不大,但钱都被我花在去看演出和路费上,圣彼得堡物价太高,不多趁机会小赚一笔吃饭都要吃不起了。而且姐姐不让我参加商演早早露面。”他像和何焕认识很久了似的抱怨。
“姐姐是你的教练对吗?”
“是,她觉得称呼教练显得太老气,哎,女人,就算不叫姐姐,按照辈分叫声阿姨才对,可我不敢,我怕死。”
何焕几乎一天都在绷紧的脸终于渗出些微由衷的笑意:“你该认识一下我师兄,教教他求生的本能。”
“原来你能听懂玩笑,也会开玩笑。”安德里安笑着说。
“我是正常人类。”
“那要看正常的定义了。”安德里安看到宋心愉在场边看过来,于是又问“那个是你的教练?也很年轻嘛。”
“如果你打算省钱,你一定要当着她的面说,她会免你的训练费用。”何焕可以肯定,他也了解自己的教练。
安德里安没有马上回答,可很快,他短暂地低头一笑,再抬头时意味深长的笑意在夜晚一般的瞳仁里酝酿:“我的姐姐也会这样对你。”
何焕觉得这话没头没尾。问道:“为什么?我还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