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赢了也没认为你是个乏味无聊的人。”何焕觉得复杂的只有安德里安自己。
“那是因为我是个超有意思的对手,你赢不赢都必须承认。”
何焕对他的这方面的自信报以笑容,他内心还算肯定这个说法,却没说出口。
脖子上的金牌沉沉挂好,这是他第一块花样滑冰的金牌,却是在青年组能拿到最有分量的一块,论起点,已经无人能及。
颁奖结束,宋心愉仔细端详金牌,还咬了口,嫌弃道:“18k金都舍不得镀了,现在世青赛这么寒酸了吗?不过没关系,奥运金牌一定是货真价实‘纯金’。”
何焕明白教练口中“纯金”的意思,可他还是很喜欢这块金牌,放在手心里没那么沉,可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国际滑联的官员来通知在聊天的师徒二人明天晚上的表演滑安排。按照一贯的沿袭,何焕会压轴登场。
何焕根本没有编排表演滑的节目,上一次四大洲赛的表演滑只是改了改自由滑拿来用,这次他是冠军,不但要滑一套表演节目,还要返场加演。
“这事儿怪我。”宋心愉很是自责,“虽然我知道你能拿到很好的名次,可之前训练任务太紧张,我想着有自由滑那个改编应付,也不算怠慢,现在完蛋了。”
何焕从前没有出来比过赛,自然就没有其他节目可滑,但他早就想好怎么办了。
“我来把曲子和节目报给主办方就好。”他说道,“教练你忘了,我还有一套一直会却从来没演过的节目。”
宋心愉使劲儿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这小子哪里会什么别的节目,何焕却不肯说,非要她当做个小小的惊喜和礼物。
她养大的自闭儿子终于开窍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宋心愉仿佛含辛茹苦的老母亲般抚心长叹。
但她没想到这个礼物震撼到她听见音乐响起的一瞬间,眼泪就不由自主落下来。
何焕的表演滑曲目,是她当年创造自己和国内奥运会最佳成绩的《巴黎圣母院》。
是啊,何焕和成明赫还有陆鹿鸥,他们人人会滑,甚至拿里面的一些编排当做训练内容,宋心愉这样安排大部分原因还是出于对滑行和肢体控制的考虑,还有那么一丁点小小的私心,当她看到自己的学生自己的传承在冰面上滑出她最满意也是最遗憾的一套节目时,她总觉得自己的梦想还没有老去。
这是一套堪称经典的剪辑和编排,何焕穿着短节目比赛时的白衬衫没有套那件黑马甲,原本端庄典雅的服装飘逸起来,他告诉滑行时,散在外的衬衫下摆像是羽翼展开。
许多懂行的观众很快发现,这是一套冰舞节目,编排完全和单人滑不同,最夸张的是,何焕滑起来居然完全没有违和感,他也并不演绎哪个音乐剧的角色,单纯地滑在音乐里,一个人滑出刻在记忆里的轨迹。
唯一的纰漏是何焕真的在自由滑拼尽全力,今天起床时每一块肌肉和骨头都联名抗议,疼得他坐直都要喘好大一口气,所以不得不省略许多高难度的动作保证流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