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耐心等待,大家只想一夜之间去顶礼膜拜最亮的那颗星星,并不想了解星星发光的原理和燃烧的痛苦。”
雷普顿教练曾经这样对刚升组的自己说过。
何焕完全摆脱青年组的稚嫩青涩,举手投足完全没有任何少年的毛躁仓促,与其说是挑战者,他此时在冰上滑着高雅从容的音乐,却更像守擂者,等待别人的挑战。
他即是旋涡中心,看得见的吸引力和向心力裹挟观众陷入沉醉的海漏。
在暴、虐的故事里讲述诡异的温柔,压步也像恋人悄语,如果此时有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一定能听见刀刃裁切坚冰,但只有干净的一种声音:快刀将纸张一分为二的干脆。
加速悄无声息,借助先前滑行的速度,只一个推进,紧跟步法,起跳连贯,空中紧绷的身体扯出饱满弧线,一落一起,路兹三周再接后外点冰三周,何焕在短节目里从来万无一失的连跳选择这次也没让他失望。
短节目规定的三个跳跃中,必须有一个连跳和一个阿克谢尔三周跳,只剩最后的跳跃,可谁也没想到这个跳跃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几乎紧跟连跳的滑出便是助滑。
宋心愉想大喊,要他注意气息,这里他总是因为滑太快影响进入,现在自己知道后悔了,不该编排得如此刁钻,就算学生是天才,也不能头顶悬剑滑出心惊的节目。
在何焕要跳出阿克谢尔三周前后悔,实在太晚。他迈开笔直修长的腿往冰前冲踏,人由松至收,抿成悬垂的线,三转后开回风帆般舒展,一只脚踩着冰滑动,另一只在空中平衡体势,双手展开却不僵硬也不费力。
宋心愉拍打围垫宣泄满腔激动,紧凑的节目就是这样,好看刺激,前面何焕的速度也没有她担心的那样失去控制,还好还好,这小混账可能只是过过嘴瘾。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何焕根本不是那种嘴皮子贱兮兮的普通十七八男生,从不讨人嫌,也不开玩笑,那他为什么没有滑快起来?
联合旋转已经从蹲距到躬身再到直立,何焕跳跃进入的力度大,旋转的动势足,残影搅动,停住却好像瞬间被按下静止的画面,连余韵的晃动都没有。
他在柔情至极的旋律中由动之静,然后缓缓地,向面前的虚无伸出双手。
暴君用妻子的头颅向情人剖白狂热的爱,再用这双沾满血、腥的手为她加冕为后。何焕明明是一个人,却仿佛身边面前滑着看不见的情人,诡异邪恶的温柔掺杂病态的迷恋。
不需要夸张的表情,肢体语言足以表明故事的强烈的情绪。
休赛期学习的技巧变成具现化的表达,他举手投足都有了自己曾经艳羡过的风格——舞者的风范。